“這次,若是一舉拿下,便是斷了袁氏的財路,想來他再難還手了。”
古色古香的房間裏,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沉聲道。他的下手立著一個嬌俏的年輕女子,正認真聽著。二人嚴肅地看著坐在正位的年輕男子。隻見他身著一襲淡雅長袍,烏黑的發一絲不苟的束起,紫玉的束發更稱得人溫文起來。此刻,他正把玩著手中的玉佩。白皙的手,修長的指骨,深青的玉牌,精致的纓絡,竟自成了一幅畫。他的身側,站著一個侍女,身姿窈窕,容色端莊,比尋常閨秀更顯嫻靜。片刻,他頭也不抬,吩咐道:“召丹青來吧!”
“可是,若召她,縱然以最快的速度,從陽城到此,也需六日,何況……”
“雲初!”聞言,雲初隻得立即停下未盡之語,向門外退去。剛到門口,聽到那如玉公子說,“令她十日趕到。”
雲初低頭,抿了抿唇,低聲應道:“是,少主!”
原來這公子是陽城莫家少主莫槐醴。方今之勢,群雄並起,爭相割據,各自為政。這一局麵始自薑王朝的破滅。自最後一任薑王荒淫無度,不理朝政,最後為權臣所滅,天下打亂,硝煙四起,已經亂了將近百年。至今,雖然仍未統一,但算得上豪強的勢力,不過五支,而陽城莫家,就是其中一支。莫家占有東南,起於薑末,已有百年曆史,也算得上是一大世家了。莫家少主莫槐醴更富文韜武略,少年成名,又生就一副極好相貌,為人更有君子之風,謙謙如玉,堪為人中龍鳳。這一次,他受家族之命,來收服河州一地,更重要的是,奪取大運河之利,斷了那支中等勢力袁氏的財路,進而兼並袁氏。
卻說雲初得令退下後,那一男一女也隨後退了出來。那年輕女子原是河州本地一富戶之女,喚名何芝,那男子是他叔叔何康。何家一早投了莫家,參與此次行動,這一天,本是何康一人前來見莫槐醴的,但何芝一定要跟來,直說要學著管事。何芝在家中一向是嬌養大的,她一撒嬌,何康無法,隻得帶了她來。
走出好遠,何芝才敢開口:“叔叔,那就是莫家少主,真是俊極了……”她一邊說,一邊回想起在房中所見,寬大的書房裏僅擺著一方書案,幾張椅子,但桌角,椅腳的雕花極盡精美,木料更不是凡品,房中並無其他擺設,但看那少年置身其中,便立刻透出了一種雍容。思及此,她年輕的臉上浮起紅雲。
何康一聽此話,再看何芝神情,眉頭一皺,沉聲道:“阿芝慎言,他不是我們家可以高攀的,你切莫多思,下一次,也不要再來了!”
何芝聽了這話,心中很是不服,不禁嚷道:“怎麼是高攀呢。咱們家好歹是河州的大戶。叔叔,我可是何家唯一的女兒,您怎麼……”
何康本不大喜歡何芝的驕縱脾氣,當下提高了音量:“還不住嘴,那可是陽城莫家少主!”
何芝還想要反駁,但看自己叔叔神情嚴肅,不似玩笑,隻得暫咽一口氣,盤算著回了家再同其他長輩撒個嬌,再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