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番外:司凡(1 / 2)

重生前,1998年,文歡六歲。

天色已經暗了,還有一些冷,我坐在樓梯口還是不敢走開。

聽周圍的叔叔阿姨說今天是八月十五,是一年中月亮最園的時候,這個時候全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那是不是說,今天……

媽媽就會回來了?

我一直看著樓下的巷子,看著巷子裏的小朋友一個個的都回了家,看著巷子的地麵慢慢的被月光照的亮堂堂的,看著本來沒有人的巷子裏又慢慢的走出了幾個拉著柚子燈牽著媽媽的手笑得非常開心的小朋友,突然就覺得心裏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後來長大了,我才知道,那種感覺叫做孤獨。

有風吹了過來,我抱緊了手臂,好冷,還有……好餓。

我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它已經從雲朵後麵全部露出來了,果然很圓,明亮明亮的一大片,刺得我的眼睛都有些疼了。

月亮已經出來了,為什麼媽媽還不回來?

身後響起了開門的聲音,我嚇得趕緊站了起來,躲在了樓道轉角的陰影裏。

先是爸爸走了出來,接著就是幾個叔叔也跟著走了出來,那些叔叔好像是喝了酒,樓道裏都是一股難聞的酒精味。爸爸站在門口和那幾個叔叔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進了屋。

我慢慢的走了出來,動作很輕,因為不想被爸爸看到。我很害怕,雖然這幾天爸爸都沒有管我做了什麼,但我還是很害怕。

“咕嚕……”

我的肚子又響了,屋子裏傳來飯菜的香味,雖然怕,但是我還是悄悄地打開了房門。

因為我想吃飯。

桌上都是吃空了的碗碟,我看著那些空空的碟子,又摸了摸空空的肚子,突然又覺得心裏也空空的了。

今晚又沒有飯吃了嗎?

這時哥哥從廚房裏走出來了,我趕緊往後挪了一下,不讓哥哥看見我。

哥哥的手裏拿著一隻雞腿,還在慢慢的啃著,他的臉上和嘴上全是油,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啃了一半,突然就把手裏的雞腿丟到了地上,然後說了一句“不好吃。”就進到房間裏了。

爸爸已經趴在沙發上睡著了。我聽到了從房間裏傳來的聲響,似乎是哥哥在看電視。

我又偷偷的咽了口口水,蹲下身子慢慢的挪進客廳,終於到了飯桌底下,我慢慢的撿起了剛才哥哥丟在地上的雞腿,又悄悄地挪出了門口。

我還是坐在了樓道口,因為這裏可以看見媽媽回來的路。

拿起手裏的半個雞腿,仔細的對著明亮的月光看了一下。

嗯,還好,隻是沾了點煙灰和沙子。媽媽說過掉到地上的東西不能吃,可是擦幹淨了應該就能吃了吧……

我拉起裙子,小心的擦著雞腿上的灰塵,因為裙子被拉了起來,所以風吹得我的肚子涼涼的,有點難受,但是我現在很餓,所以也沒有覺得太難受。

終於把雞腿擦幹淨了,我小小的咬了一口。

嗯,真好吃!

“歡歡!你在做什麼?!”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我差點弄掉了手裏的雞腿,我高興的抬起了頭,卻發現不是媽媽。

“小姨……”

小姨本來是站在遠處的,但是她突然就衝過來抱住了我,大聲的哭了起來。

我有些害怕了,雞腿也掉到了地上,話也有些說不出來了,“小、小姨,你為什麼哭?”

小姨的臉上都是眼淚,她抬起頭先是上上下下的看了我一遍,然後又摸了摸我的頭發:“歡歡怎麼穿得那麼少?”

我看了看身上穿的裙子,回答說:“這裏沒有我的衣服穿,爸爸沒給我衣服。”

我記得好像是之前爸爸和媽媽在吵架了,然後媽媽就收拾了全部的衣服帶著我去到了一個新家,我的衣服也全部都放在新家裏了。

小姨的眼淚又流下來了,她用手擦了一下臉,又問我:“那歡歡坐在這裏幹嘛?不冷嗎?”

我摸了摸光禿禿的手臂,說:“冷。”然後我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接著說:“可是我要等媽媽!”

小姨看著我,似乎被哽到了一樣,說話有些打顫:“你、你爸爸沒有告訴你,你媽媽現在哪裏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爸爸這幾天都沒有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