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陸明朗找準時機和李紹花坦白兩人已經離婚的事情的時候已經是炎炎夏日了。

陸明朗說了,離婚的事情由他來和李紹花說,所以司凡也就沒有插手。司凡沒什麼可擔心的,但是姚越卻是每天都提心吊膽,因為姚家的事情,李紹花對他的成見本來就很大,現在再知道自己誘拐了她女兒離婚,還不得提著菜刀來劈了他。

姚越是個認真的人,從來不會將感情當成兒戲,既然放棄了自由選擇留下來和司凡在一起,那麼他便做好了負責司凡一輩子的打算。所以怕歸怕,未來的丈母娘他還是要討好的。

在李紹花知道了司凡和陸明朗離婚的消息後,立馬風風火火的衝到凡天將正在和姚越煲電話粥的司凡拉回家禁閉,李紹花這次是真的火了,先是摔壞了一整套的陶瓷杯子,後來又弄碎了滿滿一架子的鍋碗瓢盆,陸明朗知道後立刻又殺到司凡家中找李紹花密談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看著依舊倔強的抿著唇的女兒,李紹花終於鬆口了。

而姚越大無畏的被李家的一口鍋一把菜刀兼三雙拖鞋招待了一頓之後,終於看到了被囚禁在塔樓裏的公主,兩人頂著鼻青臉腫的臉,相對無語凝咽。

看著隻是兩天不見就眉來眼去小倆口,李紹花終於徹底的黑了臉。姚越隻覺得背脊一涼,立刻受到藍叔叔的指示,立正,挺胸,站好,接受領導的審視。

李紹花上上下下的瞟了姚越好幾十遍,重重的“哼”了一聲,掉頭便走。眼看著丈母娘要向廚房走去,姚越立刻識相的賠笑跟在了身後。

不用李紹花吩咐,在已經成為內奸的藍叔叔的眼神指示下,姚越動作迅速的洗菜摘菜,動作嫻熟無比。看著眼前忙忙碌碌的姚越,李紹花無事可做,眼睛一眯,拿起一旁的菜刀“謔謔”的磨了起來。

姚越隻覺得背脊一涼,隻能顫顫巍巍的將處理好的魚雙手遞到了女王麵前。

這年頭,想娶個媳婦不容易啊。

席間,李紹花冷眼飛刀不斷的往姚越身上招呼,而姚越則是保持一臉的笑意,似乎這飛刀挨得也是舒爽無比。

吃完飯,上水果。大人要談話了,藍叔叔帶著寶寶出外麵去散步,留下李紹花姚越司凡三人。抿了口茶,李紹花眼見著丈母娘的譜也擺夠了,便輕咳了兩聲:

“我也不繞彎子了,你們的事情我聽明朗說了。”說著瞟了眼司凡,“孩子大了,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時時管,有什麼事情總是最後才知道。”

聽到這裏,司凡默默的低下了頭,心下腹謗:管?自從和藍叔叔結婚以來,她家媽每天都是甜蜜蜜的和藍叔叔過著二人世界,時不時就消失個把月的去個黃山泰山,米國靴子國什麼的,哪有時間來管她?!

李紹花看到對麵的兩個孩子都做足了認錯的態度,心下終於舒服了一點,又對著司凡道:“我說這番話也不是要怪你什麼。我也不是個不開明的人,說起來我也有錯,明知道你不喜歡你明朗哥還硬要把你們湊一起。所以你瞞著我離婚了,我也是能理解的。隻是……”

說著,李紹花頓時陰冷了表情,掃向姚越,“竟然你們倆對了胃口,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我隻有一個問題不明白,姚先生,你可要好好回答我。”

姚越眼眸微閃,隨即認真點頭。

李紹花斟酌了半天用詞,這才淡淡開口:“既然你喜歡我們司凡,那就知道她的意願。隻是你姓姚,我倒是要知道這十八年之約,你是怎麼打算?!”

聞言,司凡也是一愣。

這個問題,之前她是有和姚越討論過的。而姚越當時的回答,則是第二天送來的一個大箱子。

箱子裏麵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姚越著二十幾年來的日記本。陳舊的暗黃的紙張,還有泛著淡淡墨香的字跡,一日日跳動的日期,改變頻繁的天氣,走馬燈的過往,所有的悲歡喜怒。

姚越將他所有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了司凡麵前。

幸福和流離共存的童年,平淡無味的青少年時代……以及他對她的所有嗬護。

麵對著這樣坦誠的藍色眼睛,司凡突然衍生了別樣的自卑。

原來他才是真正幹淨的,而她卻依舊在泥濘中兀自掙紮。

前幾天被關禁閉的時候,李紹花還曾經問過司凡:“你就那麼相信他?!如果他隻是在玩弄你怎麼辦?!!”

隻是,媽媽,你卻沒想過配不上他的人也許是我吧?

姚越聽到李紹花諷刺的話,隻是微微一笑:“伯母,這次來,我正是要和您說這件事的。”頓了頓,他看向李紹花,一臉堅定,“我想帶小凡走。”

在姚氏裏鬥來鬥去並非姚越所願,開家公司來自己找罪受,也並非司凡所願。姚越想要自由,司凡也想要自由。

若是之前還沒有和司凡在一起,姚越完全可以放心在自己離開後,姚夫人不也會對司凡做什麼手腳,一年後,司凡也就自由了,兩全其美。隻是現在不一樣了,兩人都想要自由,但是兩人又同時想要在一起,那有什麼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