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媽,我知道了,你別這樣,我會
買漂亮的衣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文歡用力壓抑住自己喉頭的酸澀感,俏皮的說。
“嗯嗯,那就先這樣了,他……你爸,他快過來了,我先掛了”,還未等文歡回話,電話那頭就隻剩下“嘟嘟……”的忙音。
放下手,文歡快步走到一處角落裏,確定沒有人後,迎著暗沉的天色,從包裏掏出了紙巾。
天色已暗,影影綽綽的昏黃燈火打在文歡的臉上,將她臉上的水漬折射出奇異而又朦朧的光彩,原來,不知何時,已是滿臉淚水。
音樂聲又響了起來,拿出手機,一邊接電話,文歡一邊仔細擦著臉,“嗯哼,琪琪,好啦,我現在都到校門口啦,今天的事情忙的有點晚了,很快就到啦,嗯……沒錯,知道啦,我有記得買雞腿啦,你們就乖乖的在寢室裏等我好了……”
掛上電話,臉上的痕跡也被抹得一幹二淨了。
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全黑的天色,文歡轉身剛想向校門走去,突然腳下一空,眼前的燈火瞬間消失,隻餘一片黑暗,然後便是一陣劇痛,她還沒能弄清是什麼狀況便失去了意識。
文歡是被吵醒的,她一向睡得不怎麼沉。
睜開眼,漸漸的適應了眼前的昏暗,她坐了起來,打量起眼前陌生的房間來。說是陌生,卻又帶著莫名的熟悉感。
房裏沒有開燈,隻能借著窗外黃昏散發出的最後一點光線看清布局。房間小的不可思議,隻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個書桌,床是那種現在已經很少能看到的老式木板床,書桌更是簡陋,而書桌上放著的老式索尼的14寸的電視機正對著她。
文歡看著那個堪比古董的電視機怔怔的有點反應不過來,大概坐了有十來分鍾,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頓時冷汗直流。
微微顫抖的舉起雙手,借著餘暉,她看到了——
那是……一雙幼兒的手!
雖然她的手本來就比比同齡人的要小,但也絕對不會認錯自己那左手背上的那顆紅痣,這是——她幼兒時候的手!
翻身下床,文歡看著自己幹瘦的腳,站穩。
果然,比床高不了多少的身高。
壓下自己顫抖的欲望,文歡走出了房門。瞬時間,記憶蜂擁而來,她緊咬住微顫的唇,穩住情緒,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
這裏,明明就是她小時候住過的房子!
“刺啦……刺啦……”,是炒菜的聲音,剛才她就是被這個聲音吵醒的。
沿著記憶的路線,文歡走到了廚房,昏黃的廚房裏,年輕的女子正在準備著晚餐,可能是聽見了文歡的腳步聲,她轉過了頭,看了文歡一眼,笑道:“歡歡醒啦,餓了沒,飯快做好了,等一會就可以吃了,現在先去洗手。”,說完怒了怒嘴,看了一眼旁邊過的洗手池。
文歡呆呆的洗了手,又呆呆的聽了話回到大廳裏坐著等開飯,腦海卻盡是“媽媽果然沒有騙我,她年輕的時候果然很漂亮”或者“原來媽媽年輕的時候那麼瘦……”這些無聊的語段。
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頭,文歡終於回過神來,環顧了一下客廳,看到大廳另一個角落裏的衣櫥,急忙跑了過去。
衣櫥上鑲了一麵穿衣鏡,鏡中的女孩無疑是她——幼年時期的她。
繼承了母親的好相貌,還略帶嬰兒肥的臉上是一雙極大地眼睛,眼珠漆黑似夜空,唇瓣是孩童獨有的無法用人工裝飾的粉嫩,嬌嫩似三月春花,皮膚光滑的不可思議,小巧的鼻子,還沒有被自己破壞的瘦弱的身材和……土的掉渣的衣服,定了定神,三百多度的近視也沒有了。
看了看掛在旁邊的掛曆,1996年5月18日,文歡使勁的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做夢……她,真的好像從20歲回到了4歲的是時候……
“歡歡,吃飯了……”,看著端著菜從廚房裏出來的年輕了十幾歲的母親,文歡不禁恍惚——
這,就是重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