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靠近護欄,小心地向下望去。在電線的底端,陳濤的屍體正在下方隨風搖曳著。
“周隊,這根電纜線是隊裏的東西嗎?”葉喻向周浩詢問道。
“這線是施工要用的東西,平時就堆在三樓雜物間裏,那地方沒有鎖,理論上說誰都可以拿到。”周浩回答。
“看來陳濤應該就是在這裏被劈死然後扔下去的。”葉喻分析道。“可凶手為什麼偏要選擇這裏動手並特意扔下屍體呢?難道僅僅為了補上『斷汝咽喉』的預言嗎?”
“應該是為了不留下痕跡吧。”梁雲霄輕哼了一聲。“雖然不確定凶手是不是在陽台殺的人,但這裏是露天,風雨那麼大,而且已經過了一段時間,就算有什麼痕跡也被暴風雨衝刷掉了,這正是那個凶手理想的作案環境呢。你說是嗎?周隊長。”
說著,梁雲霄笑著轉身看著身後的周浩,而後者好像才剛剛從楞神中回過神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啊?哦……對啊,這凶手太狡猾了!”周浩隨口敷衍了兩句。
“不過,雖然如此,也並不是沒有線索。”梁雲霄話鋒一轉。
“什……什麼線索?”周浩看上去有些緊張。
“喏,你們看那扇窗台上的是啥?”梁雲霄靠近陽台邊緣,將手電光往二樓的某個房間照去。
周浩和葉喻連忙靠了過來,伸出頭往左下方張望。
隻見半截由床單撕成的布條繩子從二樓的一間房間的窗台順延直下,在風中飄蕩著。那間房的窗戶沒有關,布條繩子的一端係在窗台內部,隻是延伸出去的部分在中下端被撕斷了,斷掉的小半截似乎正掉落在窗台下。
“這是……陳濤的房間!”周浩一眼就認了出來。“是有人從外麵潛入了他房間嗎?”
“應該不是。”葉喻縮回頭,冷靜地說道。“布條的一頭是係在窗台裏的,隻可能是裏麵的人出去。”
“也就是說有人從陳濤房間的窗台爬到了出來……難道是是他本人?”梁雲霄低頭喃喃自語。
葉喻突然想到了什麼,正準備開口,卻被周浩忙不迭地打斷了。
“話說……這裏好冷啊,風又大話都聽不清,不如我們先把陳濤放下來,回裏麵再說吧。”周浩提議道。
“也好……雨的確太大了。”葉喻裹了裹雨衣,然而似乎並沒什麼用,雨水順著領口直鑽而入,把裏麵的衣服都打濕了。
三人冒著風雨手忙腳亂地解開了護欄上的電纜線,樓下隨即傳來“砰”的一聲,陳濤的屍體應該是落了地。
離開陽台,葉喻等人直奔一樓大門外,將陳濤的屍體拖了進來。
“嘖嘖,本應該好好待在房裏的人,為什麼會死在外麵呢……”梁雲霄看著陳濤淒慘的屍首,輕輕搖了搖頭。
“其實……我剛才就想說了。”葉喻轉身看著兩人。“大概四十五分鍾前,我在房間裏的時候,無意中透過窗戶看到陳濤出現在樓下花園裏。現在既然發現陳濤窗台上的那跟布條,那就證明我沒有看錯,他應該是自己偷偷溜到外麵來了。”
“什麼?”周浩頓時顯得驚訝萬分。“你……你還看到了什麼!”
“我隻看到他一個人跑去花園一個角落,沒看到其他人。”
周浩悄悄鬆了口氣,然而這一切都被身旁梁雲霄暗暗看在眼裏。
“不過這樣一來,還有個矛盾的地方。”梁雲霄將視線從周浩臉上移開,同時提出了新的疑問。
“既然陳濤之前已經爬到室外,那為什麼又會莫名出現在別墅內部,還被人從陽台給扔了下來呢?我看過正門附近的地板,完全沒有潮濕,應該不可能是從正門出入的。”
“會不會是又從窗台那根布條爬回去的?”周浩問道。
“你別忘了,窗台上的那根布條在中下截是斷掉的,應該是在爬出來時扯斷的,他不可能再沿著布條爬回去。”
“那就奇怪了,他到底怎麼回來了?總不見得是瞬間移動吧?”葉喻迷惑不解。
一時間,三人陷入了沉默。
屋外的暴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狂風透過破碎的玻璃窗在大廳內肆虐著,竟將那塊蓋在鄭邱肖像上的黑布給吹了下來。
閃電將昏暗的大廳照亮了一瞬,而就在這一瞬間,葉喻突然發現那副鄭邱畫像似乎有些不對勁。
“那副畫像……好像和之前的不太一樣!”葉喻盯著眼前肖像中鄭邱的臉,不由震驚地後退了一步。
其餘兩人連忙將手電對準了那副肖像畫,立刻發現了詭異之處。
“他在笑……”葉喻的額頭沁出了冷汗。“畫中的鄭邱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