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亦不知自己從何而來,藏在心中的暴戾如同潛伏的魔鬼蠢蠢欲動。他渴望鮮血破壞和殺戮,但又如同一個迷路的孩子而不知所措。
他還沒有完全瘋掉,也沒有被殺欲左右,他每天提著公文包靜靜地來回與公司家兩點一線,無聊的生活無聊的工作無聊的交際,看著身邊的人為權為名為利益拚搏,他隻覺得可笑。他總喜歡站在上帝的角度上看著那些人,看著他們如同台上的舞女搔首弄姿,對著上帝百般勾引,寄求得到上帝的垂憐。
多麼有意思的一天,他對著鏡子整理領帶,今天又將要去上班了,哦,他今天約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可以說是他目前遇到最為讓人厭惡的孩子,雖然每一次看到那個孩子的模樣,總會生出想要解剖的欲望,但都被那尚存的理智改變。說起理智,真真是最可怕的自我約束的工具,若不是如此,那些所謂的道德和法律恐怕早已成為空談。他還不希望自己死去,最起碼對於這個讓人時而煩躁時而歡喜的世界,他依舊存有留戀,那留戀的對象或許是他那位惹人戀愛的母親,或許是那份純粹的歡喜。人總要抱有希望的,他經常對自己說,所以沒到這個時候他都不會生出破釜沉舟的勇氣,反而被生活所累,不過幸而,雖然他覺得生活毫無意義,但是他依舊活著。
總有人想要解釋活著,他卻不想去解釋,因為活著的意義他不清楚亦看不明白,但是死亡的意義他是懂得。
打好領帶,收拾好公文包,出門騎上共享單車,來回與醫院和出租屋。
那個孩子的父母準時來了,孩子長得如此的可愛,但是他卻從那個孩子的眼中看到了魔鬼的倒影。拿著高速轉動的手機,有好幾次機會他可以將手機塞進那令人討厭的喉嚨裏,但是他沒有,反而表麵耐心十足的哄著那個孩子,花了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終於處理完畢。靜靜地送走那孩子和他的父母,看著電腦上的單據,幾百元錢讓他浪費了整整兩個小時,這一點恐怕任誰也不會開心。今天他下班很早,看著同事們不可思議的模樣,他隻覺得好笑。
打車,在路上他一直靜靜地看著窗外,出租車司機問清楚目的地後就聒噪的談天說地。對於這些他絲毫沒有興趣,卻打起精神回了一兩句。腦子內空空的,正如往常那般到了心理醫生的辦公樓下,他突然不想上去了。上去做些什麼,讓一個陌生人聽到他的心聲,聽到他想要殺人的想法卻因為膽怯而遲遲不敢動手,不敢殺那些令人討厭作嘔的人,亦不敢殺膽小如鼠對生活存有希望的自己。
健談的司機見他沒有下車的欲望,笑道,到了先生。
到了,他知道,他拍了拍公文包壓著嗓子說“帶我去最近的酒吧”
司機麵上閃過一絲了然,酒吧門口,他下了車,走進了往日從來不會進去的場所。
陰黑的酒吧如同所有書本上介紹的那般,喧鬧,聒噪,還有一群浪蕩的女孩穿著暴露的衣服穿梭在一群酒鬼色鬼之中。
賈寶玉說,世間的女兒都是水做的,而男兒都是泥做的,曾經他也認為如此,畢竟女人無論是身體還是幹感情大多是偏於細膩的溫柔的。他喜歡書中那些女孩們,一個個或如輕靈的蝴蝶穿梭在花叢中,或如端莊典雅的仕女,或如才華斐然出口成章的詩人。
男人總喜歡征服,對於比自己強太多的女人總是抱有一定的敵意,那種敵意在變成異性之間的情欲之後,就變成了所謂的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