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麥瑤走進洗手間,蘇爾雙腿一軟就坐倒在了椅子上。她已經什麼都不能想,也什麼都不願意想了。麥瑤上兩個月的業務對象是骨科,是明揚在的骨科啊!恐怕明揚他,也有嫌疑吧……要不然,麥瑤怎麼會用那種口氣跟自己說這件事呢?她是在提醒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嗬……
難道,兩個人的關係竟然要這樣了結?蘇爾煞白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苦笑,這,還真是快刀斬亂麻嗬……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
蘇爾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找王醫生開了處方,拿出了藥。幸而有麥瑤開車,否則,她怕是還沒到家就在繁忙的交通中丟掉性命了。
“這個藥怎麼吃啊?”
麥瑤的話喚回了蘇爾的失神。蘇爾回過神來,發現竟然已經到家。
“啊?你說什麼?”她愕然地問麥瑤道。
“唉,”麥瑤歎了口氣道,“蘇爾,別擔心。孩子如果萬一是明醫生的,我寧肯做單親媽媽,也不會搶走他的。”
“搶?”蘇爾的臉變得更蒼白了,她的眼睛已是霧氣朦朧,但卻忍著不肯落淚,“學長他又不是我的,哪來的什麼搶?我們兩個的關係,你又不是不清楚?”
“蘇爾……”一向巧言如簧的麥瑤竟然也不知該如何勸慰蘇爾。
正在尷尬的時候,蘇爾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到是個陌生的號碼,蘇爾愣了一下後接了起來,話音是一貫的溫柔,卻帶上了一抹她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哀愁,“喂,你好。”
“蘇爾,”竟然傳來了楚墨的聲音,他顯然聽出了蘇爾的異樣,不由問道,“你……怎麼了?”
蘇爾忍了許久的淚水卻因為這句話洶湧而下,她的眼淚衝花了早上精心描繪的眼線,聲音也愈發地哽咽,“沒、沒事……”
“蘇爾,你在哪兒?”楚墨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關心和急切。
“在家。”蘇爾走進自己的臥室關上門,難以克製的哭泣終於衝出了喉嚨,“楚墨,我……心裏很不痛快……”
“如果願意,說來聽聽可好?”楚墨的聲音溫柔得叫人心動。
“我……我說不出來嗬……”蘇爾卻隻剩下哭泣。
“蘇爾,你略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過去。”過了一會兒,楚墨開口道,“就等我一會兒,我馬上過去。乖乖等著我,什麼都不要想,好嗎?”
“嗯。”蘇爾像孩子一樣的點頭答應。
等楚墨敲開了蘇爾的家門,首先看到的就是蘇爾紅腫的雙眼。他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麥瑤,不想麥瑤竟然尷尬地避開了他的視線。再看看眼前的蘇爾,他忍不住將蘇爾擁入了懷中,輕聲道,“沒事了,蘇爾,我在這裏呢。”
蘇爾默不作聲,隻是將頭埋在楚墨的胸前,雙手緊緊地抓住楚墨的衣服。她曾經期望這樣伏在明揚的懷中的。可是,不管是誰,現在的她,隻想抓住最近的一塊浮木。
“我,還有事,蘇爾就拜托你了。”麥瑤識趣地離開房子。
楚墨一邊輕撫這蘇爾的秀發,一邊衝麥瑤點頭示意。
過了許久,蘇爾許是哭累了,她從楚墨懷中掙脫開,紅著臉輕聲道,“真是謝謝你趕來。”
“怎麼謝呢?”楚墨見她情緒穩定,就開玩笑道。
“讓你白吃了半天豆腐,還要謝?”蘇爾雖然心緒不佳,卻也不甘落了下風,頂著兩隻腫眼泡回敬道,“我還沒問你要錢呢?”
“看來是沒事了。”楚墨笑著拉她坐在沙發上,“傻瓜,天大的事也不值得哭成這樣。看你兩隻眼睛,腫的像饅頭一樣,毀容了喲。”
蘇爾隨手抓起一隻抱枕丟向他,順便附贈白眼一個。
楚墨接住抱枕抱在懷中笑道,“真是忘恩負義,嗯?”
“你今天才發現麼?”蘇爾得意地伸出手指擺成V字,眼中閃過一絲俏皮地笑意,“眼神也太不好使了。”
楚墨笑著抬腕看看表,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餓了吧?與帥哥共進午餐如何?”
蘇爾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腫眼泡歎道:“拜托,這樣子怎麼出去見人?”
看到蘇爾的雙眼仍是又紅又腫,楚墨讚同地點了點頭,滿是同情地說道:“的確是不能出去見人了。那你家裏可有什麼吃的?那天在超市不是買了不少東西嗎?還有沒有?”
“有。”蘇爾想到那天買的食材一直都放在冰箱裏沒怎麼動過,不由笑道,“那我隨便做些東西給你吃吧,你不要嫌棄就好。”
“嗬嗬,”楚墨笑道,“隻要毒不死人就好。我聽說,女人的容貌與廚藝向來是成反比的。”
蘇爾懶得理會他不知褒貶的話語,站起身來往廚房走去。
楚墨將背向後靠在沙發上,注視著蘇爾纖麗的身影轉進廚房。接著,廚房裏就傳來開關冰箱門的聲音、嘩嘩的流水聲以及砧板、鍋、碗等的碰撞聲。
這些聲音象是敲打在了他心底最柔軟的一方,一種溫馨的感覺油然而生。楚墨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廚房門前。隻見蘇爾正背對著他,一頭秀發鬆鬆地挽在腦後,露出頸項上一方柔嫩白皙的皮膚。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圍了一條粉紅色圍裙。白皙的雙手正麻利地在將一棵西芹劈開成幾半。
聽到背後傳來的腳步聲,蘇爾回過頭去,正好看到了斜靠在門框邊的楚墨。看著同樣頎長的身材和英挺的麵容,她一時竟有些模糊了。自己多年以來一直企盼著的場景——在愛人的注視下為他做飯——隻是站在那裏的看著自己的,竟然是一個認識不超過一周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