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寒風凜冽,天上下起白雪,紛紛揚揚,飄落在地,化作淺淺的灰色。
四周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村莊,令人作嘔。
被圍集起來的村民由最初的五十多人減到現在的寥寥數五人,屈指可數。周圍躺著的全是黑壓壓的屍體,孕婦,幼兒,翁嫗皆無一幸免。餘下的五人,皆是村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許久,韶寒韻方淡淡開口道:“村長,一柱香的時間已到,選吧。”
其中一個壯漢毫不客氣地啐一口在地,怒罵道:“狗娘養的,有本事吧我們全殺了,老子到死也是—條硬漢子!村長,別答應她!就算把海葬花給她,她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就是,村長,已經這樣了,我們還有什麼可怕的!”
“沒想到韶家人如此卑鄙無恥,真是有辱你們祖宗的臉麵!”
餘下幾人紛紛附和,再次將氛圍推向高潮。唯有最中間的白發老人一言不發,依舊雙目緊閉,應是不忍看周圍的遍地死屍。
領頭的女子也不惱,仿若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之前的殺戮也並非她所造成的。雙眼隻盯著手中的握著的劍,細心地擦拭上麵的血跡,直到把它擦得錚亮,反射出她絕世無雙的麵孔。心中冷笑一聲:嗬,真是多此一舉!
擦畢,走下台階,每一步都帶著令人生畏的寒氣,滲入人的皮膚、血管,直達心髒。她的嘴角掛起若有若無的寒笑,在譏諷這毫無意義的叫罵。站定在白發老人麵前,韶寒韻將劍架在老人的脖子上:“還是不肯交出來?”
老人這才緩緩睜開雙目,眼底是一片空洞,終於開口道,聲音是無悲更無喜:“孩子,無論你親手殺了多少人,海葬花都是沒有了。為了一隻妖,何必如此?”神情是一片淡漠,正如他的話語。
韶寒韻微微愣了一下。
雪花紛紛落在眾人的頭上似要洗去這肮髒的世界,卻總是無能為力。
韶寒韻左邊的嘴角上揚的弧度愈發的大:“是麼?那謝謝你的忠告。”隨後將劍橫向一揮,斷了老人的頭顱,鮮血淋漓地滾落在地。
“村長!”餘下被捆綁的四位驚呼出聲。其中一位竟掙脫了繩子的束縛,爬起身來連忙拿起一旁的鋤頭狠命砸去,嘴中依然罵道:“老子……”
一刻刀光劍影,刀起劍落,隻聽“哐當”一聲,劍已回鞘。壯漢與鋤頭雙雙斷成兩半,未完的話語猶回蕩在耳邊。
禦千手持九紋鋰彩刀,略有不滿道:“阿韻,虧我好心幫你,誰知道你自己能解決!快老實交待,你速度怎麼又快了?而且還隻不和我說!”她看了一眼周圍,除了她和韶寒韻之外,根本沒人有動手的痕跡。然而在她說話的隙間,韶寒韻已經解決了剩餘的三人,僅是刺進他們的心髒。劍不再回鞘,韶寒韻細細擦去上麵的血跡,慢慢道:“你整天和你家傾墨膩在一塊,有空知道我的事麼?呀,都殺光了呢。”
禦千撇撇嘴,心有愧疚:“這個,傾墨他是個文人嘛,哪見得了這種場麵,而且他馬上就要上都城趕考了,我前幾天不是多陪陪他嘛。哎,等等我,那妖孽你也不管了?人家還站在那兒呆著呢。”禦千一跺腳,立馬追了上去。
“我和你說,這回我可是主動來幫忙的——可惜沒幫上——但這也不能怪我不是?整個過程都是你親自動的手,你手下全被晾在一邊,這是為什麼?哎,剛剛氣氛太嚴肅,我一直憋著沒說話,真是太難受了,現在終於自由了。對了,海葬花你必須得到嗎?還有那個男的誰呀?長得就是一妖孽……”禦千自顧自問,韶寒韻早已習慣,回頭望去,果見他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便提醒道:“這裏沒有,先回去再說。”
男子淡淡瞥了她一眼,轉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