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逃亡與死亡(1 / 2)

豔陽高照暑氣蒸,綠樹陰濃夏日長。2016年,上海,晴。

一書桌,一書架,一圓床,房間空寥寥。一幟燈,可盈室,落地針,可驚人。

明日嗟乎一聲,前天匆匆忙忙搬來,今早冥月又急急忙忙出門,這可不是好事兒。捧著一本書,翻來翻去,看不進,走到書架,顛來倒去,換一本看看,還是看不進。握握拳頭,忽而又鬆開,“來之安之,多思無益。”如此勸慰自己,明日如常安坐,如蘭似菊,清冷淡然。

鍾表嘀嗒嘀嗒……嘀嗒嘀嗒……一如往日,不停止,如同挽留不回的時光。鍾擺,如同……明日的心境,左右不定。

終歸是那些人啊,傭兵團。明日閉眼,似乎對即將到來的事,無可奈何。

能有什麼辦法,冥月依靠不了我,有一個暫時的依靠保全生存,保存我們,聊勝於無,隻是,最後的下場,是龍是犬,是鳳是雀,不是努力就夠的,月兒啊,還看不懂,隻有掌權人才有決定權。

傭兵團,還不到禪讓製。

聽說,傭兵王還有一個兒子。

“姐姐!”急匆匆的腳步聲,踏踏作響。

“月兒!”臉龐破冰,這世上,隻有冥月才能在明日內心引起波瀾吧。畢竟,當父母已逝,明日心已同去。

“姐姐,我們快走。”冥月拉著明日,利落地打開房門,轉身一出,反腳一扣鎖門,快步走出租房,可是她的身體並不同她的動作一樣滿分。明日吃力地勉強跟上,在冥月身後,抬頭一看,隻見她冷汗涔涔如雨下,流過煞涼的臉蛋,這下,真的出事了。

“月兒,是不是傭兵團那裏出事了?”清冷的嗓音,鎮靜的語氣,同以往一樣,姐姐永遠那麼不慌不忙,從容自若,慢慢地,冥月平複了心情。

“姐姐,你說得很對,洪中天是有所圖的。”冥月恍若毫無感覺,隻噗嗤一聲笑了,兩葉眉毛彎彎,兩個大黑眼睛如寶石流光溢彩,幹淨清澈,卻又藏有讓人捉不住的莫名情緒。

“恩。姐姐以後不用擔心你識人不清。”如釋重負一般,明日抓住冥月的手,示意性地緊了一緊。

“哈哈,姐姐在說我吃一塹長一智麼?”俏皮地回頭,眨了眨眼睛,“放心,我以後不會讓你擔心了。”

“做姐姐的總是擔心妹妹。”明日長長一歎,兩彎蹙蹙,愁籠煙眉,“但是姐姐相信月兒。”霎時間愁雲哀霧一消而散,明目盈盈如水,盛著暖意。

但是,這次傭兵王想要對付我,姐姐,可能這一次,我還是不免讓你擔心。冥月心裏苦笑。

“抓住人了麼?”南海的某個不知名小島上,頂級傭兵團基地,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背對眾人,負手而立,遠遠看去,大有久淩絕頂之意。

他是傭兵王,傳聞他是貧苦出身,是從傭兵小弟,一步一步踏上傭兵之王的巔峰。現在的“罌粟之花”,傳聞中由傭兵之王一手培養,教她握劍,教她舉槍,喚她殺人,堪稱傭兵之王的奪命劍,從11歲開始,接連完成了大大小小的傭兵任務,下達市井,上至朝政。他是師傅,她是徒弟。然,在傭兵少主出現後,一切的溫情悄然改變。

哎!傭兵界哪裏有真正的溫情呢?明明就是一群黑暗之人的集結號。

“回傭兵王,‘罌粟之花’——冥月,和她朝夕相處的姐姐明日在南方荒野外,相信不過兩個小時,會成功圍剿。”黑衣服人如此答道。

傭兵王洪中天,隻見他悠悠回過頭來,而後似有若無地歎一聲,“你可滿意?”黑衣人訝異,這話從何說起?一頭霧水隻好當做雙耳不聞,萬萬不敢答應。

眾人圍攻。生死之際。

“方子龍,你可記得我提攜之恩!竟是你來殺我。”冥月冷冷看著前方,方子龍一派傲然,帶著一群訓練有素的傭兵,五行五列,真真是整齊!這些,嗬嗬,都曾是我的兵。

“罌粟。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方子龍兩手一攤,狀似愛莫能助。

“好,你有種!”冥月扶著明日,狠狠瞪著。我說為什麼我的行蹤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原來,大家都防備著我呢!

“罌粟,錯就錯在,你非用人之人,而坐在用人之人位,妄想!”說話間,方子龍瞄準明日,打了兩槍。

“姐!”下意識地反身抱住明日,砰砰兩槍,中了後背,我這移動活靶,還真是聽話。冥月知道,當子彈射向明日,冥月知道,她終究是輸了。她終究是明白了,他們跟她真的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心不同難以合眾。師傅說的,當斷則斷,似是大義凜然,實則道貌岸然!我沒錯,師傅,我隻是輸在識人不清,輸在我單槍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