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古雅第一次來這片桃林,她記得這片桃林建成沒多久。她一直以為這隻是普普通通的桃林,可當她站在林中那個雅致的別苑門前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大門開著,抬眼看進去就看到一個白衣女子正坐在一張鋪著貂皮的椅子上曬太陽。她側對著她,古雅看不清女子的容貌。但是看著她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子,一下怒火中燒,又好像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卻被人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享受了,還心安理得地享受了。古雅攥著拳頭趾高氣揚的走了進去。
景初聽到有腳步聲,但是覺得有些陌生。想了想試探著問了一聲:“是婉娘回來了嗎?”腳步聲消失了,景初隻覺得有些壓抑,若是她眼睛沒事的話,此刻就可以看到離她幾步之遙的地方站著一個女子以及她眼中那份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的怒意。
婉娘?跟在他身邊這麼久,她當然知道婉娘是誰。沒想到他竟然讓自己母後的結拜姐妹來照顧這個瞎子。
“是誰?”景初被嚇過,見沒人應答,加上四周壓抑的氛圍,心裏又有些害怕,但卻沒有想上次那樣驚慌失措。
“哼!”一聲冷笑。“原來是個瞎子!”一個陌生的女子的聲音傳來,景初腦袋一懵,瞎子?!
這還是從看不見過後第一次有人說她是瞎子,雖然這是事實,但被人這樣不留情麵的指出來,心裏隱隱泛疼。
“一個瞎子,真不知道種那麼多花幹嘛,反正又看不到,浪費!”
景初的嘴唇微微泛白,“你到底是誰?”
“我的身份,你個瞎子也配知道?”嘲諷味十足。
“我不認識你,麻煩你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對方一口一個瞎子,誰聽了心裏都不好受。景初的臉色很不好看,有些白,但語氣還是冷靜的。
“你!——瞎都瞎了,裝什麼裝。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叫我走?!這麼多年都是我陪著他,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以為把你帶回來就說明什麼嗎?我告訴你別妄想了!別說是個人了,哪怕是街上的流浪貓流浪狗他會帶回來的,妄想攀龍附鳳,也不看看自己什麼下賤樣!”說出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看著景初漸白的臉色,心頭總算是舒坦點了。
自從醒來景初的生活圈子就隻有寥寥幾人,對雲的家世背景更是一點不知。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認識他身邊的人,也從未聽他提起過。她有時候會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份尷尬見不得光,但是卻一直沒有問過,如今這女人找上門來她反而多了一份坦然,覺得就算是自己見不得光,雲也不會瞞著自己的。
但是這女人著實讓人氣憤,瞎子、下賤,一個比一個難聽。饒是景初再忍得也還是起了火,張張嘴想頂回去,又突然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動動有些僵硬的臉,挽起一個自若的笑,“你如何知道我是什麼樣,可偏偏他就喜歡我這般。”
“啪”一聲脆響,歇斯底裏“不要臉!”
景初毫無防備被人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記耳光,身形一晃,踉蹌幾步才穩住,嘴裏染上腥甜,臉上也火辣辣的疼,下意識用手去捂,一碰更疼。感覺那女人又走了過來,景初站直身體,一揚手一巴掌又揮了過去。俗話說,士可殺不可辱。隱忍的日子上輩子她已經過夠了。可是不料對方是習武之人,身手敏捷,輕輕一讓便躲開了她的手,古雅順勢一揮手,景初被一股強勁的力道一推,結結實實摔在地上,額頭撞到了石塊砌成的花壇邊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