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轉變連泠芷都看的明明白白,還總說他們兩人之間隻不過是沒有點破罷了,心照不宣。
“在想什麼?”
“啊。”抬起頭,恪淺不知什麼時候起就站在她旁邊了,“沒有啊。”說著又低頭下去。
“你,最近常常發呆吧。”聽不出情感的聲音。
“有嗎?可能是最近事太多,所以壓力大的緣故吧。”她還是沒有說出實話。恪淺也不繼續詢問下去,看了她好一會,墨黑的眸子裏閃動著燭台星星點點的光。
“他,不是普通人。”艾璟南知道恪淺指的是誰,“很危險。”
“我知道。”重新抬頭望向恪淺,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的恪淺讓她覺得很親近。如此謹慎的提醒自己,卻又如此堅決,是怕自己受到傷害吧。這樣一直一直站在自己身後,任何時候都在給予她一切保護和力量的男子,自己又何必因為糾結這種感情的真相而疏遠。
“我不想你有事。”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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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商隊整裝待發,大家都已經在做最後的準備工作。但是唯獨有一個人卻從一大早就不見人影。
艾璟南站在她隔壁的房間門前,躊躇著敲了門,卻久久的等不到回應。輕輕一推,門便開了。屋內整潔一新,就像從未有人住過一般。視線掃過房間,最終落在桌子上。
拆開信封,展平折成三折的宣紙。沒有解釋、沒有落款。
“等我。”僅此而已。捏緊手中的紙,直到皺成團,攥在手心裏。
馬車旁
“小姐,赫連公子呢?”沉默,久到泠芷以為小姐不會回答她了。
“走吧。”輕如一聲歎息。
進入洛城,一派繁華太平的景象。疲於趕路的商隊也沾染上了一絲愉悅的氣息。
但是窩在馬車中的艾璟南卻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隻是反複看著那張被自己揉的皺巴巴的信紙,仿佛要把那兩個字看出一個洞來,再重新揉成團。然後重複這個過程。泠芷看著神遊了一天的小姐,知道,小姐的反常肯定和清早某個人的消失有著必然的關係。
就在艾璟南第三十六次將紙團起來的時候,外麵突然一陣喧鬧,本來前行順暢的商隊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冷冷的聲音,透露出女子的不滿。
“回艾掌櫃的話,好像是恪淺少爺遇上了什麼相熟的人。”馬夫隔著門簾說道。
“是這樣啊,那麼便稍作歇息吧。”嘴上說著心裏卻奇怪。恪淺來艾府年頭已久,從未提起他在江湖有何朋友,也無親無故,今日卻在這洛城遇故知,真是罕事。不過,她現下也不易隨便拋頭露麵,便也不出麵詢問。
好一會也不見外麵的動靜,艾璟南等的有些不耐。這時跑出去湊熱鬧的泠芷掀開門簾回到了馬車裏,她便正好問問外麵的情況。
“歇息了這麼久,外麵怎麼樣了。”她一心隻想盡早順利到達朝廷的驛站。
“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有幾個人不小心闖進了商隊。馮掌櫃和恪淺少爺過去查看的時候,竟發現是少爺的故交。好像是什麼從前的同門師兄妹,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啦。”泠芷撓撓頭,在一旁坐下。
“是嗎。”心不在焉的回答。
隱隱約約聽到馬車外的動靜,艾璟南抬手隨意的掀開窗簾的一角,向外張望,明明隻是平凡的動作,不知為何今日做來卻分外的緊張。隻見恪淺在商隊的斜前方,他的對麵站著一個紫衫少女和兩個男子,幾個人在說著什麼。艾璟南不知為何全部視線都被那紫衫的少女吸引,好像她們前世便已相識。那個側影為何如此熟悉,眯起眼睛仔細的分辨著少女的側顏。
隻一瞬間,艾璟南似乎被什麼擊中一般,愣住了,全身動彈不得。那抹紫色在瞳孔中放大,充滿了內心。在這一瞬間,過往的回憶排山倒海而來湮沒了她,無數種想法從腦海中劃過,張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半晌才吐出兩個字。
“蘇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