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我……我還不知道,以後再說好不好?等邪教的事處理完畢,我再告訴你……我的答案。”蘇凝墨盯著自己的鞋尖,扒拉著地上的黃土。
“好。”駱祁風的語氣似乎沒有失望,而是蘊著淡淡的情緒。
江闊大概以為他們要談很久,所以“喂草”喂了很久都沒回來,蘇凝墨與駱祁風索性坐在一旁,心照不宣地恢複往日的師兄師妹關係,開始談天說地。
因著蘇凝墨“失去記憶”,駱祁風便為她講了很多蘇凝墨年少時的事,她聽得半是悲傷半是歡喜,卻分不出自己為何悲傷為何歡喜。
大概半個時辰後,江闊才牽著兩匹馬過來,重新將馬車裝好之後,蘇凝墨率先跳上了一輛馬車,對著兩人招手:“大師兄,江公子,我先回去了,保重。”
“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駱祁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躍上了另一輛馬車,江闊隨即也上來了,兩輛馬車就此分離。
又一路晃晃悠悠地上山,到達時已是薄暮,芳紫和飛霞特意等在園子外麵,說是酌辰吩咐的。
蘇凝墨不自覺嘴角微笑,卻死死壓抑住,隨口問道:“他喝了晚上的藥了麼?”
“沒有你親自喂,公子怎麼會喝呀。”芳紫打趣道,隨即皺了皺眉,“公子中午的藥也沒喝呢。”
蘇凝墨怒了,這家夥怎麼就不能好好顧及自己的身體呢,仗著底子好,就使勁折騰。
“沐樾沒管他麼?”蘇凝墨邊往園子內走,邊問道。
飛霞歎氣:“中午小姐去喂藥的時候,公子就是不願喝,小姐便去廚房為公子熬雞湯,熬了好幾個時辰,現在大概還在熬著呢。”
蘇凝墨怔了怔,沐樾這丫頭對酌辰倒是真好。雖然她和沐樾不對盤,但她始終覺得她隻是個被慣壞了的小丫頭,有些事情的確做得很過分,讓人難以忍受,但算不上大奸大惡,還是能努力扳回來的。
索性便先打發了芳紫和飛霞,自己走去了廚房,蘇凝墨準備去端晚膳和藥汁,順便帶沐樾一起去找酌辰,畢竟酌辰中午不肯喝藥的舉動一定讓沐樾很難過。
到了廚房,果真看到沐樾在熬湯,好像湯已經差不多的樣子,沐樾已經用勺子一勺一勺往碗裏倒。
“我來幫你!”蘇凝墨上前,沐樾這才發現她,眼中似乎閃過一絲不悅,不過蘇凝墨也沒在意。沐樾要是哪天不討厭她了,她才會覺得太陽從西邊升起了呢。
將雞湯都倒入碗裏後,沐樾放下勺子,麵色倒緩和了下來。她怒了努嘴,用慣常的盛氣淩人的語氣道:“你替我嚐嚐好不好喝。”
對於沐樾的反常行為,粗神經的蘇凝墨沒有在意,她反而糾結另一方麵:“這……不好吧,這是你為他熬的,我怎麼好意思嚐呢?”
沐樾癟嘴:“你以為我樂意讓你嚐啊?但是我與酌辰哥哥的口味從小便不和,而你跟在酌辰哥哥身邊這麼久了,自然更了解他的口味,所以才讓你嚐嚐而已!”
原來是這樣……聽她這麼說,蘇凝墨便放鬆了,另外取了一個碗,舀了一勺湯,也沒拿湯匙,直接大大咧咧地拿起碗往嘴邊送……
沐樾的目光頓時變得幽深,緊緊地盯著離她嘴邊越來越近的碗沿。
就在蘇凝墨的嘴唇要觸及碗沿的時候,突然來了一陣外力,將小巧的瓷碗從她的手中擊出,直接掉落到地上。
碎了。
湯撒了一地。
緊皺眉頭的酌辰出現在廚房門邊,臉色蒼白卻掩不住渾身的戾氣。他的眼神直直看著沐樾,帶著深刻的愧疚與惱怒。惱怒於她,愧疚於沐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