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影與青龍打開錦盒呈上,楚驚鴻低眉一看,是禪位詔書,兩份禪位詔書,一分是千夏的,一份是景國的。

他眸光一沉,望向衛靖:“他們人呢?”

“失蹤了。”三人齊聲回答道。

“失蹤?”楚驚鴻麵色一沉,他才懶得信這套說辭,前段他就奇怪他們兩個的反應,他竟然肯讓她回景國去,原來,原來他們兩個都在打這個主意。

“是。”三人再度齊聲回道。他們留得話是失蹤,早在楚驚鴻進城之前,他們已經先開溜了。等他們發現就留了這兩個份詔書和一封信。

楚驚鴻沉默良久,緩緩說了句:“你們下去吧。”

三人相顧望了望,應命退出宮外。

偌大的大正宮空寂無聲,頎長的背影在高大雄偉的殿堂顯得格外孤寂,他佇立良久,舉步朝裏走去,空曠的大殿內他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的清晰,萬上玉階,他站在高處的龍椅前,他靜靜地望著那張龍椅,心中酸澀,這個位子本該是他的,輾轉數十年,如今他終於可以擁有,隻是為何心頭又是這般失落。

他拿起龍椅之上遺留的書信,攤開信,隻有四個字:還君江山。

他想要的失去了,他不想要的又得到了。他捏著那封信,頹然失笑坐在龍椅之上目光望向殿外遼遠的天際。

天和128年五月,燕皇一統三國,改元天啟。

燕皇任人唯賢,勵精圖治數年,天下大治,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天啟三年,越國歸屬大燕,華箏公主立為大燕國後。

寧和宮,一身宮裝的連箏撐著頭望著一堆珍稀的藥材,不滿哼道:“送藥就送藥,幹嘛要送到我手上來,有病的又不是我?”

香綃把藥材裝好,說:“他們是希望你和皇上能增進感情,讓你多去關心關心皇上。”

“就你知道。”連箏一記暴粟落在她額頭,而後大步走開:“這兩個不講道義的家夥,私奔就私奔,竟然連封信都不寫回來?”

“皇上娘娘,你什麼時候送藥去東華宮?”香綃轉頭望著已經走出門的連箏道。

連箏恍若未聞,頭也不回地離去。

香綃微微歎息,這皇後娘娘嫁來也有大半年了,可是跟皇上倒是生疏得很,兩人一個住樂華宮,一個住寧和宮,除了每個月去送這些藥材去東華宮,根本不相往來,堂堂的大燕皇後,天天混跡於滄城的酒館,賭坊,還好外人不知曉,否則這還得了。

暮色時分,連箏從宮外翻牆進來,遠遠看著聖駕路過,一身玄色龍袍的男子俊美如神,意氣風發,一雙黑眸深沉而清銳。她站在宮牆下不解地摸了摸下巴,以前怎麼就沒覺得她這個掛牌夫君還有這麼迷人的一麵,唇角泛起莫名的笑意。

連箏規律:心動就要行動。

她回到寧和宮,便吆喝香綃出來:“他們送回來的藥材呢?”

香綃愣了愣:“在櫃子裏。”

“去給我拿出來,我去東華宮。”她飲盡杯中的茶吩咐道。

“啊!”以前每次不是磨蹭好幾天才送過去,今天是怎麼了?

“啊什麼,快去呀!”她挑眉望了望身旁發愣的香綃,突然又說“哦對了,還是先給我準備沐浴更衣吧。”

香綃怎麼也想不通她今天的異常反應,乖乖下去吩咐宮人為她準備沐浴。

半個時辰之後,連箏特意換了一身綃紅的宮裝,看著鏡中的麵容滿意一笑:“走,去東華宮。”香綃愣愣地跟在後麵。

東華宮內,厲劍和柔劍見著盛妝打扮的皇後娘娘著實嚇了一跳,而後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連箏淺然一笑:“冰……皇上在嗎?”心中暗自懊惱,差點一順口叫成了冰塊。

“皇上還未回宮,皇後娘娘若有事的話,可以到宮裏等著。”柔劍上前道。

連箏低眉想了想,隨著柔劍入了東華宮,將厲劍和香綃轟了出去,然後笑眯眯地拉著柔劍坐下,打聽著楚驚鴻的八卦,問得柔劍一愣一愣的。

楚驚鴻回宮瞧著站在宮門外的厲劍和香綃,微微皺了皺眉,厲劍上前回話道:“皇上,皇後娘娘已經在宮內等您多時了?”

“等朕?”楚驚鴻挑了挑眉,不可置信。而後大步朝著宮內走去。

連箏見他進門,便欠了欠身行禮,細聲細氣道:“臣妾見過皇上。”

楚驚鴻被嚇得一愣,瞥見桌上的錦盒,道:“多謝皇後送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