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商直宇這人性格瀟灑、儀表非凡,但是就是有條神經稍微粗了一點,凡事也不太愛計較什麼。他能做到宰相這個位子,證明他定有過人之處。晚鏡微笑,她也相信那人的眼光。“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好詩!好句!妙啊!”商直宇也坐了下來,和晚鏡一同望月,“雖說你是吟兒的朋友,不過你比吟兒有才氣多了!”
見晚鏡一臉迷茫,商直宇不屑道,“讓她做詩?八竿子放不出一個屁!”
如果讓吟兒以月為題做詩,不用想了,她肯定不會!商直宇曾問過她,月亮像什麼。他還記得她當時的回答:我上回不小心闖進了你家,又不小心看到你在洗澡。我當時就在想,你的屁屁咋就這麼像八月十五的月亮呢?
得,自那時起,他商直宇就和許吟兒有不共戴天之仇。士可殺,不可辱!
……怎麼又想到那件事了?!商直宇使勁甩甩頭,他故作輕鬆地送給晚鏡一個很有氣質的微笑。
“哦?”晚鏡沒注意到他的不自在,饒有興致地問道,“她不愛念書?”
商直宇做了一個誇張的動作,“念書?她愛念書太陽就打西邊起你信不信!皇上……”商直宇猶豫了一下,感覺自己好象嘴快,說出了“皇上”兩字?
“我知道她是獨孤皇朝的長公主。”晚鏡忍不住笑了,“她也沒有故意瞞著身份。獨孤皇朝叫許吟兒的,除了長公主還會是誰?!”
“那是!”商直宇想想也是,“就她那名字,也配得上她那種人?!”
這下輪到晚鏡不爽了,陰鬱地盯著他,“你的意思是說這名字取得不好?!”
“……”商直宇拉了拉快下滑落地的外衣,“不是這意思,吟兒吟兒,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這麼叫叫,我倒無所謂。可是你不知道,每當她一皮起來,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她人影兒時,我扯著喉嚨喊‘吟兒’這兩個字怎麼也喊不響!如果叫什麼桃桃、春春的,我的喉嚨也不至於天天要胖大海伺候啊!”
晚鏡低聲地笑著,“是挺調皮的。”
“就是!也就隻有皇後治得了她!”商直宇鬱悶道,“不過,皇後一般不會製止吟兒這般鬧乎,隻有在吟兒玩瘋的時候才會現身,拿本《孝經》讓她隔天上她寢宮去背書!”
“一物降一物。”
“啊?”
晚鏡站起來離開,“皇後降吟兒,吟兒降你。這不是一物降一物,是什麼!”
商直宇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離開,“你這人還真奇怪,我是宰相你應該巴結我才是,哪有糗我的道理!”
晚鏡聽到了商直宇的話隻是一笑,搖了搖頭,巴結之人皆為名、利二字而來,名利對於她來說又有何用處?她有一個權傾天下的男人愛她,還不夠嗎?她放聲地笑。
豔陽高照,知了不停的喊著,讓人感覺躁熱難耐。
偶爾刮過一陣微風,也覺得悶悶的。
吟兒有氣無力咬著一根胡蘿卜地靠在商府的大樹底下。
“怎麼了?頂著一個大太陽,難道你不熱嗎?”晚鏡不知從哪找來塊汗巾遞給吟兒。
“阿壽——”吟兒見到晚鏡就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把胡蘿卜丟進自己的口袋,順便還擠出兩眼淚想得到晚鏡的同情。
見晚鏡沒多大反應,吟兒也不急,隻是摟著她的腰不肯放。“啊,阿壽的身子好涼,在夏天抱抱好舒服哦!”
吟兒一有空就往商府跑,幾天下來,她把晚鏡當成自己人,更把自己的秘密都和她分享。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這麼依賴晚鏡,可是……其實……依賴別人的感覺好好哦……
晚鏡見吟兒死死抱著自己,沒有辦法之下,自己動手幫她擦汗。“怎麼了,心情不好?”
“恩!”吟兒點點頭,“宮裏來了個美人兒。”
晚鏡納悶,“來美人怎麼了?你不是挺喜歡美人的麼!”
“不能混為一談的!”又黑又圓的大眼裏盡是一片認真,語氣也有些傷感,“她長得很像……我娘。”
被人緊抱著的身子仿佛僵了僵,手也控製不住地有些抖。半晌,晚鏡嘴角微微向上翹,“那你就可以把她當成你娘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