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穆彧這是已經開始為他自己計較了?
花陰神情不由得又一冷,那素來就冷漠的臉龐越發的麵無表情。
她冷嗤道:“東方昊即便是一隻猛虎,但能在這個時候受穆彧擺布,也始終成不了什麼氣候!”
視線再次轉移到影衛身上,她旋即淡淡說道:“告訴東方夜,我這裏一切進展順利!”說罷,輕輕揮手,示意他退下。
可這一次,影衛卻還留在原地欲言又止。
花陰察覺到他的異樣,冷幽幽地問道:“還有何事?”
影衛低垂著頭,眼眸斂於陰影中,遮掩住其中閃爍的糾結,暗暗為他們主子鳴不平,心道:王妃,您好歹也該過問一下王爺現在在大牢內過得如何啊,這樣子連一封問候的書信都吝嗇回,對王爺真的好嗎?
不過這番話他也隻能擱在心裏,表麵上仍是畢恭畢敬的跪道:“是。”隨即,便隱於暗中。
花陰負手凝眉,雖說東祈如今的局勢有些混亂,但是她卻並不擔心東方夜。
因為她知道,一個可以把所有人都算計在內的人,不可能會反過來連這麼一個小小算計都解決不了!
被派去調查鳳凰山情勢的人很快傳回信息,接下來花陰也隻有耐心的靜等著西臨一個月後的皇陵祭祖。
整垮了花錦鴻和西臨太子,也就意味著花陰的舊賬清算了大半,雖然這兩人仍逃離在外,卻還是有些故人被關在京城天牢裏。
所以……
天牢之內,一片陰森潮濕。
花相府的人因為是特殊重犯,所以便被單獨關在了一處地方。
此刻,陳氏與花朵兒皆蜷縮在陰暗的大牢角落,兩人原來的錦衣華服都換成了單薄的囚衣,發絲淩亂,衣衫不整,這模樣看起來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儀態,如今隻剩下一片狼狽之色。
於幽靜中,忽然間隻聽到花朵兒猶豫的小聲問起:“娘,你說爹會回來救我們嗎?”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過突然了,直到如今,她仍像是感覺在做夢一般。
不過,卻是做的噩夢。
誰曾想過,所有的事情竟會在一夜之間全變了。
記得明明前一刻還在享受高床軟枕、錦衣玉食,這一刻卻就成了階下囚。
這種境遇,不是她從前可以想象得到的,也實在讓她難以接受——他的爹是野心勃勃的亂臣賊子、軒轅餘孽,他的夫君更是因此親自將她送進了大牢。
所以,這個打擊對於向來高傲自滿的她而言,可想而知。
她自小被陳氏和花錦鴻捧在手心裏,雖然不至於像皇室公主一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也事事順心,想要的東西陳氏和花錦鴻基本上都能滿足她。這種優越感也就間接養成了她的驕縱跋扈。
尤其是嫁給了西臨太子後,自滿膨脹到極點。
可就當她正洋洋得意的做著人上人的美夢時,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將她打回原形,而且還打入了地獄。
如今淪落到了這一步,不用想也該知道西臨皇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們花家的人。何況,這還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早已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可難道就讓她乖乖的呆在大牢裏麵等死嗎?
花朵兒望著無邊的黑暗,雙眸裏盈滿了掙紮。
不。
她怎麼會願意就這麼隨便輕易的死掉呢?
她當然不甘心!
她仍心存著一絲的僥幸,她爹花錦鴻如今逃脫在外,他們都還存在一線生機。
隻是,花錦鴻會為了他們回來冒險劫獄嗎?
這個問題,連陳氏也回答不了。
因為,她始終無法確定他們在花錦鴻心底的地位中占據著多少的份量。
她與花錦鴻做夫妻近二十年,更為他生下了三個兒女,但到頭來,花錦鴻暗中所做的一切,皆是隱瞞著她。
這也就是說,花錦鴻保密工作很到位,她對於花錦鴻的身份以及背後的手段全都毫不知情。
她從前就知道花錦鴻是個野心不小的人,當時隻當他是貪戀權勢榮華,沒想到他還心存著其他目的。她覺得一個男人有野心沒什麼不好的,所以便借著家族勢力助他步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