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憶(1 / 3)

那個夏天的突然出現你猶如一陣風直逼我心田,攪亂了我一池春水。愛你的路上走的太艱苦,曾經一度認為我會失去你。還好我沒那麼輕易放棄,否則現在執你手說願意的也不知道回是誰。

——蘇哲

我的生活原來就像一杯橙汁,有酸有甜。後來我的生活變成了一杯咖啡,苦澀的難以入口,卻教會我成長。後來,蘇哲把我的生活變成了一杯熱可可。我相信,這是可以喝到生命結束的一杯熱可可。

——樓夏兮

第一章

我拿著診斷書,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開什麼玩笑?胃癌?晚期?你知不知道我明天就要結婚了!

前幾個月我就會時常胃疼,吃不下飯,我以為隻是單純的胃病。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會是癌症?明天!明天我就要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明天,我就要嫁給追了我兩年的人!我以為我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可是,上帝似乎並不希望我幸福,他給我下了死亡通知單。我,該怎麼辦?

“叮叮”

我拿出手機,是顧辭。

“喂。”我用力的深呼吸,穩定住自己的情緒。

“小兮?你在哪呢,你忘了今天要舉行我們婚前的單身派對嗎?”他好聽的聲音幾乎讓我沉醉在裏麵。可越是這樣,心裏的痛苦就更加劇烈。

我隻能死死摳住手心,抑製住自己的情感,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噢,我馬上來”

“怎麼了?聽你聲音怪怪的感覺,你在哪?我來接你!”

“不,不用,我就是剛剛流了點鼻血,所以聽起來聲音悶悶的,沒事的!那個……我上公交了,掛了!”我匆匆掛了電話,我怕再多一秒我就會哭出聲來。

掛了電話,順著電話亭滑坐在地。失聲痛哭,路人頻頻回頭,可他們怎麼知道一小時前還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一小時後卻隻能拿著生命給的倒計時度日是什麼感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可我該怎麼辦?告訴顧辭?不行!我不能告訴他,我已經給他帶來了負擔。他的人生剛開始,我絕不能毀了他!

天漸黑了,我也慢慢接受,也許人是有一個抗激指數的吧!我爸媽死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就因該接觸過死亡了。我決定了——離開,或許會痛苦,但的確是最好的辦法。至少於我、於顧辭、甚至微微都好。

“微微?”我撥通微微的手機

“喂?我說樓夏兮,你怎麼還不來啊?所有人都在等你呢!”她那邊很吵雜,應該在酒吧裏。聽聲音大概是喝了不少酒,說話都有點大舌頭。

“我打電話就是告訴你們,不用等我了,你們玩吧,我想去看看我爸媽。讓顧辭不用來找我了,一會我就回家了”我努力讓我的聲音平靜下來,聽上去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

“啊?不來了?那我們等你這麼久!好吧好吧,叔叔阿姨那邊有些偏,你早點回!我會幫你攔著顧辭的!”微微的聲音有些大,我以前經常為了這個罵她,可是我今天為什麼卻帶著些戀戀不舍的味道呢?

“嗯,掛了!”我將手機關機扔出車窗外。看著飛馳而過的汽車把它碾的粉碎,如同在我心髒上碾壓過一樣,痛到不能呼吸。

墓園

五年前,我爸媽因為車禍去世,那個時候的我多想和他們一起走啊。世事無常吧,今天給了我這個機會,我又卻想活下來,是的。我從來沒有這麼想活著過。

我將一束百合放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那熟悉又溫暖的笑,心裏總算是安了一點,可惜啊,那麼慈祥溫和的笑就這樣被時間固定在了一張小小的照片裏。“爸,媽,小兮來看你們了。有沒有想我啊?”我席地而坐抱著冰冷的墓碑,想用自己體溫捂熱它。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瑣事,眼底的淚一直在打轉,我知道。我不能哭,否則他們看到後會傷心的。我將心底的事都說了出來之後,心情好了很多。看著漸漸黑下去的天空,幽幽的歎了口氣。“……本來,女兒明天就結婚了。可是,上天就是這麼殘忍,先是你們雙雙離開我,再是我得了胃癌,爸我不能拖累顧辭!他還年輕,我……不能告訴他,我定了去英國的機票,一會兒就走,我就想再來看看您們。再最後看看你們……”拍拍衣服上的灰,沒敢回頭,一回頭我怕我就舍不得離開了,這裏曾是我的家啊!我的爸爸媽媽在這裏等我我家啊!回到家匆匆收拾了行李看著熟悉的家具和擺設,一股淡淡的惆悵湧上心頭——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吧!我在門口站了許,直到等在樓地下的司機不耐煩的按了好幾次喇叭,我才拉著行李箱下樓,匆匆去登機。

回頭,a市燈火明亮,好美。

爸媽,是女兒不孝。

第二章:離開

我來到機場,因為是晚上所以人不太多。很快廣播就在空曠的候機室響起:“從a市到倫敦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還沒登機的乘客盡快登機。”

到底是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突然離開,心裏的滋味又怎能道的出來?滿是苦澀,我回過頭,在心底和a市告別。

“再也不見了,顧辭。”

倫敦的天空很藍,像一塊很幹淨的玻璃。我來這兒三個月了,胃痛的越來越頻繁。有時連吃止疼藥都不管用,醫生勸我住院,我隻微笑著拒絕,我不怕死。

我現在在一個別人不知道的地方,顧辭不會因為我的死傷心,小薇也不會難過,我會永恒的活在他們心裏。以另一種方式活著!但我怕孤獨,我怕自己死在冷冰冰的醫院裏。所以,我不要那麼痛苦的活著。

現在多好?喝喝咖啡,看看書。有時,去孤兒院和孩子們聊聊天,就像回到自己最純真的時候一樣。生活就是這麼簡單,不要要求太高,你會發現其實,你很容易快樂。

可是今天我不是很快樂,因為我見到了一個我不想見到的人——我前男友:蘇哲。

咖啡廳:

“你以前不愛喝咖啡的。”蘇哲的眼睛很漂亮,他認真看你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含情脈脈的感覺。

“以前?我們有四年沒見了吧?你怎麼那麼確定我還和以前一樣呢?”隔著咖啡冒出的熱氣,我有些看不真切。

“……”他端起輕輕的抿了一口,“你和顧辭……”

“我們分了!”不等他說完,我就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結婚前一天,我突然發現其實我沒那麼愛他!所以,我走了。”

他看上去有些詫異,其實這個謊言低級的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可又能怎麼辦?

“很不可置信嗎?我追你的時候也挺讓人難以置信。”我望向窗外,回想起在大二那年自己瘋狂的舉動:記得自己為了看他的球賽,騎自行車繞大半個城市隻為了給他送瓶水;記得自己為了給他送傘,在雨裏淋了兩個小時……那麼那麼多回憶,以前想起都隻覺得好幸福。現在……隻剩下心如刀割。時間可真是一把殺豬刀,前一秒的情人,後一秒的仇人。“其實也沒什麼啦!世界這麼多美男,又不缺他顧辭一個!”我收回潮水般的記憶,若無其事的攪拌著杯子裏的咖啡。

蘇哲低頭,嘴角劃過一抹苦笑:自己在她心裏也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吧?

“那你怎麼會來英國?”再抬頭又換上了明媚的笑容。

“我?隻是想來看看我爸媽相愛的地方,順便看看能不能遇到合適的人。把自己嫁了!”我伸手抵住腹部:該死!

“噢,那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啊?我好來接你啊!”蘇哲又點了一份甜品,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去。

“告訴你幹嘛?搞的我和你很熟似的!”我惱火的瞪了他一眼。

蘇哲的手一頓,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有些嚴肅的問我“小兮,雖然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了,但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吧?”

腹部的疼痛幾乎奪取了我的所有理智,我能好好坐在這裏已經盡了我的全部力氣。我根本就沒有回答他的力氣。終於,我聽到了他起身離去的聲音,確定他走出了咖啡廳,我才蜷在椅子上掏起止疼藥來。

意識一點點模糊,手一抖,藥瓶滾落在地,藥片灑了一遍。我掙紮著想撿起來,卻無奈的發現連呼吸都十分困難。恍惚之間,我好像聽到了顧辭的聲音,是你嗎?顧辭……

空氣中充斥這消毒水的氣味,冰冷的液體順著血管流進心髒,一直冷到了心底。四周的牆壁是一片死寂的白色,衝擊著我的視覺。

門被推開,是蘇哲。

“醒了?我買了你愛吃的薄荷羹。”他拎著一個天藍色的保溫杯,臉上是不曾變過的溫暖微笑。“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會傷胃。所以,你的三餐從現在都歸我負責!”

我看著他小心的盛著羹,冷冷的出聲“這是在英國。”

他盛羹的動作一頓,轉過頭來,無比尷尬的撓撓頭,像個鄰家男孩一樣,笑的無比幹淨,就好像正值青春的白襯衫。

“你知道的嘛!我手藝不大好,你要不湊合湊合?”

他小心翼翼的語氣讓我鼻頭一酸,“你都知道了?”這是個陳述句。

他沒有說話,呆呆地坐在床邊,將臉埋在手掌裏。

“……是,你不該騙大家的!”唇邊的微笑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認真。“顧辭知道嗎?”

“你覺得呢?”我好笑的看著他,接過他遞給我的碗,靜靜的看著碗中淡淡的綠色,這是我最愛的顏色。是希望,是未來……可惜,那都不屬於我了。

“他找你找瘋了,所有人都以為你出了事。你……”

“我很自私?”我看向窗外,這種好天氣在英國可不常見“的確,將所有賓客丟給他是很不負責,但是。我別無選擇!你懂嗎?”

“沒有!你知道嗎?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你結婚!”他有些激動“至少……不是和顧辭結婚。”

我看著他的眼睛,有些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