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京州的百姓早已安睡,一片黑暗的京州隻有鎮遠侯府還依稀然著昏黃的燭光,昭示著他們還未入眠。

月光照在鎮遠侯府精致的回廊上,一個男人憑欄站著。長長的墨發並未束起,隨意鋪瀉在背上,身上隻著了一件月白色的絲質中衣,衣裳並未束緊,露出了精致的鎖骨處那些大大小小的吻痕以及女子指甲留下的抓痕。

他本就生著一副比女人還要豔麗妖嬈的臉,而剛剛又曆了一番激烈的雲雨,一身的性感還沒散去,旁人見了隻覺得又妖上幾分。

男人身後站著多名小廝和管家模樣的人,為首的管家諾諾地在一旁辯白著

“少爺,奴才不是故意的…隻是覺得少夫人呆在這個家裏太久了,所以才會答應她出去…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給您添了這麼大的麻煩…”

他隻聽著,不答。手裏拿著一把精致鋒利的小匕首,細細把玩。月光被雲層遮擋,暗下來的光線,隱匿了他的表情。黑暗之中,隻見一張俊美非常的臉透著絲絲青白之色。這般森冷,隻讓人覺得詭異非常。

他的壓迫感太濃重,管家戰戰兢兢地語無倫次,幾句辯白的話語在這個男人麵前硬是變得生硬蒼白,聽上去無力感十足。

“周叔。”男人忽然開口,不客氣地打斷了管家的辯白,聲音冷冽

“你在侯府多久了?”

管家一頓,心虛得低頭,

“十…十年。”

他忽然笑了,笑容放肆,透著一股妖異,讓人不寒而栗。

“很好,十年,”唇角微挑,他斷然譏誚出聲

“…你在侯府也算是老人了,之前一直跟在我父兄身邊,如今調來我這裏倒是委屈你了,既然不熟悉我這的規矩,你明日便回吧!”

“少爺…饒命啊…”

若被趕回老爺那裏,隻怕他會死的更慘,惹事的管家嚇得跪地求饒。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隻覺得心尖上躥出一股涼意。

“我的規矩,你也該學學了。”男人轉身,抬手敲了敲上好軟木製成的欄杆,威脅的口吻絲絲入扣

“今日我不想再動手,在我改變主意之前,帶著你的人…滾!”華麗溫暖的內室中,精美的香爐裏燃著價值千金的龍誕香,彰顯出這家主人不凡的身份。

身為淩家的專職大夫,徐少卿覺得,自己人生的大好年華差不多都獻給淩家了。尋常百姓都隻道淩家是皇親貴胄,卻不知淩家二少爺手中的黑暗勢力比鎮遠侯的身份更加懾人。那股若能用數字衡量的話,那麼滄雲國十分天下,他無疑坐擁七分。這樣龐大的黑暗背景,各種殺機自是直麵而來。

不過今天的病人很特別,不是淩家的任何一位得力下屬,而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她不算特別漂亮,尤其在這家男主人那般妖嬈傾國的姿態下,更是顯得有些平淡。

但也不能完全用平淡來形容她。

徐少卿隔著一副半透明的床幔,看著床上的病人。烏黑的墨發柔軟的鋪在床上,因生病顯得有些蒼白透明的臉龐。秀致的眉毛微微蹙起,如蝶翼般的睫毛總是在輕輕抖動像是睡的有些不安。徐少卿看著她的臉,心中升起了一股憐意,她是如此柔弱的一個女人卻偏偏惹上了淩少澤那怪胎。

尖銳的針尖精準地刺進她手上的穴位,微微刺痛的感覺讓床上的人兒從昏沉中轉醒了三分。

與她的相公截然相反,她是一個毫無威脅感的人,即便是躺著什麼也不說身上也自然流露出沉靜溫婉的氣質,讓人心裏湧起一股平和的心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