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就在施尚思維全在腳上的時候，鍾雨玄突然開口，埋在他肩上的發出的聲音悶悶地，但依舊是施尚喜歡的聲音。“他，我們認識很久了。”
“嗯。”施尚低聲應了聲，扶著他手臂的手掌用力握了握，隨後感覺扶在自己肩上的手緊了緊，不由得又往鍾雨玄身上靠過去。
“小學？幼兒園？反正從我記事開始，他就跟著我混。追在我屁股後麵叫我哥。嗬。”這是施尚第一次聽到鍾雨玄提起以前的事，以前的生活。“後來，我家，爸媽，沒了，之後，叔叔阿姨是唯一伸手幫我的人。也是因為這樣，他們受了很多苦。沒有必要的。後來……”
鍾雨玄說到這裏就沒有再說下去。施尚也沒有追問，想說就說，鍾雨玄不想說他也不想逼他。
“王啟現在受的傷，沒想到是因為我的過去。”鍾雨玄的聲音聽上去很難受，“我的過去又找上了我。這麼多年，我所有努力隻是想要讓身邊的人安全，讓自己活下去。我卻從未感到安全。每天我醒來，好像都在等著這些一切重新找到我，卻又害怕如果真的發生了，我會怎麼樣。”
“我不在乎我，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但是，朋友……”施尚感覺鍾雨玄摟著自己腰的手突然一顫，“還有你。我不想有什麼僥幸的想法。我……”
“那就站起來，反擊。你已經不是以前什麼都做不了的小屁孩了，記得嗎？”施尚好不容易大概聽懂了來龍去脈，也得感謝自己語文水平和聯想能力。
“嗯。”鍾雨玄窩在他肩上，突然“嗬”笑了笑，然後抬起了頭。
“笑屁，我剛以為你哭了呢。”施尚抬頭湊到他跟前觀察了下，丫靠了這麼久竟然沒有哭？摸了摸鼻子往後推了一步，施尚移開視線，說了聲，“有什麼需要的盡管開口。不要一聲不響走開，我也不是你兒子，不帶這麼……”
鍾雨玄看他一副完全沒有受影響的樣子，剛剛回憶的傷感又衝淡了不少。看著他眼光閃爍一邊說著什麼話，鍾雨玄已經聽不清了，伸手輕輕捏住他下巴，鍾雨玄低頭湊過去，吻上了施尚的唇。
“知道了。閉嘴吧。”鍾雨玄離開他的唇，手上依舊捏住他的下巴，含笑看著他。
“丫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動不動就叫人閉嘴，有你這樣聊天的嗎？老子我上一秒才表示要伸出援手……”然後被鍾雨玄抬手在額頭狠狠地彈了一下。
“我靠！”施尚疼得眼淚都在眼眶打轉了，雙手捂住額頭，還想接著罵。
“我說了你再講粗口把你往死裏打。信不信？再給我靠一個？你剛進來就罵得聽歡的了，我想剛剛扭了你手就不跟你計較了，你還真不見棺材不流眼淚啊？”
“別別別，不說了。”施尚趕緊往後退了一步，一手擋在自己和鍾雨玄中間，一邊求饒。說完朝門口方向抬了抬下巴，“總之你就放開手腳幹，不懂的話咱回家看妻子的誘｜惑，甄嬛傳去。行吧，出去吧。”一股煙味不止，還有剛才不愉快的回憶。
施尚想想自己被抵在牆上嘴都歪了的樣子就來氣。
“嗯。”鍾雨玄伸手給他開門扶著，看著施尚蹦躂出去了，才跟著他身後走了出去。
等兩人回到門口凳子上的時候，手術室的門依舊緊閉著，鍾雨玄算了下，已經有五六個小時了。天已經開始黑了。
倒是顧展已經回來了。
顧展一套出消息之後，馬上給鍾雨玄打了電話，陳亞一秒沒耽誤馬上就把背後的人供了出來，但是鍾雨玄也知道自己避無可避了。
“那倆人？”鍾雨玄看了看施尚，退開一步問了句。
“沒事。醫院躺著。受點苦，死不了。”顧展聳聳肩。那兩人的傷比起王啟還真不算什麼。
施尚看見坐在凳子上的蔣衡，這“王啟爸爸”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坐著，神情凝重，就想說些什麼，“叔叔，您放心……”
“嗬嗬，”沒等他說完台詞，那邊廂鍾雨玄就笑開了。
“我呲！”施尚本來想說“我操”，趕緊把尾音吞回肚子，“你這人還能不能行了！？我安慰下叔叔就這麼好笑？”被人家叔叔看見了以為我跟王啟有仇這會兒來添彩的呢。
“是挺好笑的。”鍾雨玄把手□□口袋，依舊在笑，“那是我公司經理，三十來歲，暫時還沒這麼好福氣有王啟這麼大個兒子。”
“啊？”施尚簡直不能相信，瞪大眼睛看著這大叔，三十來歲？給我說這人半百了我都能不帶一絲懷疑的！
蔣衡尷尬的笑了笑，朝施尚點點頭算是認識了，“我姓蔣。你好。”
“你好。”施尚也機械地點點頭，得了，連姓都不一樣。
“施尚你還真是，”鍾雨玄走到他身邊，手撐在他身邊的凳子上，低頭在他耳邊說，“每天都能給我帶來歡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