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氏捂著臉,“母親?”
“別叫我母親,我沒有你這麼大逆不道的兒媳!”
賀老夫人瞧了眼裏麵的慘狀,氣憤不已,看向鉗製沈琬寧以及按住賀旻的丫鬟婆子,沒好氣的嗬斥。
“一個個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這個家到底是誰在做主?來人啊,把這幾個大逆不道的,全賣了,賣的越低賤越好!”
“老夫人饒命啊,都是二夫人指使的,求老夫人開恩。”
那些丫鬟婆子,紛紛跪地求饒,厲氏臉色有些難堪。
賀老夫人胸口不停起伏,斜了眼厲氏,“若是看不順眼,盡管可以搬出府,沒人攔著你,你敢傷了旻哥兒,好大的膽子。”
厲氏呼吸一置,終於恍過神來,她是被氣糊塗了,看了眼賀旻又氣又怒,緊咬著牙。
“母親,此事說來話長,這是個誤會,您瞧瞧,是旻哥兒傷了兒媳在先,兒媳好歹也是旻哥兒長輩,如不是丫鬟婆子攔著,兒媳今日可能就命喪於此了。”
厲氏立馬換了複嘴臉,委屈極了。
賀老夫人睨了眼厲氏的傷口,哼了哼,沒好氣道,“你沒事來薔薇閣做什麼?”
“姑母,是她當著眾多人麵尤其旻哥兒麵,抖落往事,一來就找縷姐兒麻煩,是旻哥兒看不回去,才誤傷了她,姑母若是要怪罪,就怪我吧。”
沈琬寧一把衝過去,跪在賀老夫人麵前,臉上高高腫起,頭發散亂,很是狼狽。
厲氏眼皮跳了跳,忙看向賀老夫人,賀老夫人瞧著厲氏的眸光越發的冷意十足。
“母親……。我。”
賀老夫人扶起沈琬寧,輕聲道,“琬寧啊,回頭姑母給你找個大夫來,好好瞧瞧,你也別往心裏去,這些丫鬟婆子,姑母都替你打發了,日後決計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你安心養傷。”
沈琬寧低著頭,眼眶通紅緊咬著唇,點了點頭。
說到底,賀老夫人還是沒有要替她做主的意思。
賀老夫人又關切地問了一下賀旻,賀旻和以前不一樣,對賀老夫人少了幾分親昵,多了份猜忌。
賀老夫人臨走前,瞄了眼厲氏,“跟我來!”
厲氏頭皮一陣發麻,趕緊對小丫鬟使了個眼色,小丫鬟趁人不注意,飛快的跑走了。
賀老夫人走後,沈琬寧像是被人卸掉渾身力氣,軟軟的坐在地上。
“母親,地上涼,快起來吧。”賀旻道。
賀言縷害怕的在一旁抹眼淚,說不清什麼滋味。
大家都在說沈琬寧破壞了賀國公和慶陽公主之間的感情,導致公主鬱鬱寡歡,賀言縷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有好多問題,卻不敢提及。
沈琬寧緩緩站起身,看了眼一雙兒女,滿是羞愧。
“是母親連累了你們。”
賀旻搖了搖頭,“母親,有時候身不由己,我和妹妹都不怪您?
隻要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什麼都重要。”
賀言縷也極快的點了點頭,一把抱住了沈琬寧,“母親,咱們離開這裏吧,女兒一點都不想在這裏繼續呆下去,每日裏膽戰心驚,還不如之前在滄州那樣。”
賀言縷是真的不想去爭什麼,每個丫鬟婆子看她的眼神,足夠讓她羞愧的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
原本柔軟的心,一下子變得堅硬,沈琬寧抹去了淚水,拉開了賀言縷,一臉正色。
“你還小,不懂這些,你父親在這裏,我們能去哪呢?”
沈琬寧不相信,這麼多年過去了,賀國公對自己沒有半點感情,
守了這麼多年,就這麼放棄了,沈琬寧絕對不甘心。
賀言縷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賀旻拽了一下,賀言縷閉嘴。
“陪大哥出去上藥。”賀旻道,賀言縷趕緊點了點頭,陪著賀旻走出去了,隻留下沈琬寧,一臉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麼。
賀老夫人跪在佛像前,手中敲打著木魚,隻等著賀二爺來,厲氏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時不時的抬頭看了眼賀老夫人。
連胳膊上的傷口也隻是匆匆包紮了下,又過了許久,賀二爺終於趕了回來。
“老爺?”厲氏有些委屈,賀二爺先是瞄了眼厲氏,邁著步子走近賀老夫人跟前。
“母親,您找我?”
賀老夫人緩緩睜開眸,“你什麼時候搬走?這府裏雖大,也受了懲罰,說到底是大房連累了二房。”
賀二爺目光一頓,“母親,這話從何說起啊,是不是你,又惹母親生氣了?”
厲氏搖了搖頭。
“大房給你們帶不了什麼好處,如今大房隻剩下一個空爵位,這段時日還不消停,你這個媳婦遲早是要斷送賀家,賀家廟小,供不起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