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大臣哪敢吱聲,劉貴妃還有瑾安侯府一眾,一個不少的跪在宮門前,那明晃晃的大刀,看著就有些慎人,再說錯一個字,連累的肯定就是自己的家人。
老王爺是豁出去了,心裏雖然害怕,可嘴硬,愣是不改口半個字,硬著頭皮繼續規勸。
“皇上,您身為戚家子孫,萬不能不孝啊,日後又有何顏麵去見列祖列宗?”
“皇上膝下還有五皇子,六皇子,再不濟還有七皇子,都是戚家至親血脈,哪一個不行?”
老王爺越說越有理,分析得頭頭是道,腰杆子挺直了,這麼多百姓看著呢,景隆帝不會是個昏君,這一點老王爺頗有些自信。
“五皇子前幾日已經皈依佛門了。”其中一個大臣好心提醒老王爺,簡直就是作死,別看皇上臉上笑嘻嘻的,背後來一刀,絕對讓人叫苦不迭。
老王爺神色一怔,“出家?”
五皇子出家完全是被逼迫的,這些大臣終於回過味來,年紀最大的隻有五皇子了,六皇子今年才七歲,七皇子才四歲,讓一個奶娃娃去繼承皇位,這不是明擺著有人覬覦皇位嘛。
“再不濟過繼幾位王爺的兒子也是可以的,挑出一位德才兼備的繼承人,至少也是戚家血脈。”
老王爺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最好是從他的兒子裏挑一個,孫子也行。
周圍一陣倒抽口氣,均是一副奇怪的眼神看著老王爺。
這人不會是瘋了吧。
景隆帝勾唇冷笑,“王叔不妨說人選。”
“這……。”老王爺頓了頓,有些猶豫,摸不清景隆帝的真假。
這時,有侍衛道,“回皇上話,瑾安侯斷氣了。”
劉貴妃聞言,砰地一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既然死了,拖下去,這樣大逆不道的孽子不配入葬皇陵,找個地方埋了。”
景隆帝沒有什麼表情,擺擺手就讓侍衛將瑾安侯拖走,老王爺愣了下,他並不關心瑾安侯的死活,而是在意景隆帝若有所思的話。
一路滴滴答答的血腥味飄散,直叫人作嘔,老王爺臉色微微一變,一下子驚醒。
到頭的皇位怎麼可能讓給手足呢,自古以來皇位紛爭擾亂,死傷無數,與其給一個八杆子打不著的侄子或者表兄,還不如給外孫來的親,
瑾安侯一死,劉家和瑾安侯府鋪天蓋地的求饒聲逐漸將人群淹沒。
景隆帝神色一眯,充耳不聞,目光直接盯上了老王爺,那一抹狠色不是作假。
老王爺見了,腦仁突突,跳得極快。
“瑾安侯私藏鐵礦,勾結秦國,販賣邊界軍事布置圖,導致西南邊界百姓被秦國一舉殲滅,死傷無數,若非太子,今日秦國踏遍東楚,百姓流離失所。”
“若無太子,皇位空虛,內戰不斷,這就是你們想看到的嗎?亂臣賊子,絕不姑息,凡是與這件事有關的,統統斬立決!”
景隆帝臉色猛然一變,手往下一放。
“哢擦哢擦!”
“啊!”
人群裏有人嚇得尖叫連連,不敢抬頭,就連老王爺也被濺了一身血跡,呆住了。
一百二十幾口人,瞬間血流成河,流淌在宮門外,手起刀落,有的甚至連一聲呼喊都沒來得及叫,殘缺的身子就這樣倒下了。
“即日起,三日內,京都齋戒三日,不得嘻鬧,大開城門,迎接公主靈柩,若有異動,就地處決!”
景隆帝沉聲道,一字一頓說的十分清楚。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底下的百姓跪在地上跟著喊,完全是被人洗腦了,無論誰做皇上,隻要百姓安居樂業,都無所謂。
不少百姓當頭一棒,一下子恍過神來,齊聲高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王爺一口氣上不來,捂著胸口,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連帶著那些跟來的族人都傻眼。
景隆帝壓根就沒打算給他們麵子,反而趁機來了一招殺雞儆猴,震懾百姓,奪取威望,若是他們在敢反駁,必然被安上一個肆意謀反的罪名。
“即日內,幾位不得離開京都半步,若有違背,立即處死!”
景隆帝沉聲道,族人都愣住了,急得團團轉,又驚又悔,大批的侍衛遣散圍觀的百姓,將鬧事者一一看管。
隻留下一地的猩紅,滿地都是,沒有一個人敢反駁,那些大臣腿都軟了,一個不慎,直接暈了過去。
天子一怒,浮屍百萬,不是作假,景隆帝是真的發怒了。
景隆帝是皇帝,來這一出,是告訴眾人,身為皇帝,絕不容侵犯,更不會被事態所逼迫,這就是一個皇帝的威嚴。
另一處高台,蘇晗緊抿著唇,手裏扶著蘇晚,蘇晚手裏還抱著孩子,指尖握的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