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沁瞪大了眼,身子儼然忘記了反應,直接栽倒在地,眼底滿是恐懼。
次日一早,丫鬟來送飯時才發現,蕭沁的身子已經凍僵了。
蕭老爺聽聞蕭沁死了,眉頭都不皺一下,“抬走吧,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蕭沁的死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沈蔓芝聞言,隻是笑了笑。
“害人精,終於死了,白白便宜了她。”
沈蔓芝對蕭沁的恨意,遠遠不是蕭沁死了就能解決,消失殆盡的。
“二小姐呢?”沈蔓芝問道。
葉嬤嬤搖了搖頭,“二小姐一直鎖在屋子裏,並未出來,許是病了。”
沈蔓芝擺手,“別的先不必管了,把京都的莊子還有鋪子全都賣掉,還有我的嫁妝,也賣掉一部分,過幾日去汴州,帶多了顯眼,若是被人搶一次,可就不劃算了。”
沈蔓芝寧可賣的少一點,也不願遭人惦記,最好是賣了銀票,放在身邊,更安全。
“少夫人,林夫人身邊的侍衛派人上門了,還拉回來不少東西。”丫鬟道。
沈蔓芝蹙眉,“不是做個才走嗎?一來一回也得兩天,又出什麼幺蛾子?”
葉嬤嬤安慰道,“少夫人莫急,老奴這就去瞧瞧。”
沈蔓芝點點頭,這個家她是一分都不想再多的呆了。
沈嬤嬤去時,正巧看見小廝一箱一箱的往外卸東西,那箱子有些眼熟。
蕭祈聞言趕來,一見著那些箱子愣了下,擺滿了院子,大大小小,足足九十幾抬。
“這是這麼回事?”
蕭祈隱隱有不詳的預感,她的嫁妝一共一百二十抬,這裏恰好有九十幾抬,蕭祈眼皮重重一跳。
“這是夫人交代給您的信。”
一個侍衛遞上了一支錦盒,蕭祈結果打開,一封休書赫然在列,以及一塊玉佩,還有一張嫁妝單子和一張庚帖,那玉佩是兩家的定親信物。
林夫人什麼意思,不言而喻,蕭祈臉色慘白。
“怎麼會這樣?母親呢,母親在哪裏,我要去找母親!怎麼可以休了我?我可是母親八抬大轎抬進林府的。”
蕭祈一下子崩潰了,從未想過有一天這件事會淪落到她頭上。
果然,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自從伯府被貶開始,蕭祈日夜擔心。
什麼要回聘禮,林家出事,那都是騙人的,林夫人昨天剛走,今日她的嫁妝就被抬了過來。
說明林夫人來的時候,就是帶著嫁妝來的,早就要休了自己!
蕭祈緊攥著拳,氣憤不已,一定要討回一個公道。
“蕭姑娘請留步,夫人說了,好聚好散,況且,少爺五日前已經娶了新少夫人了。”
“什麼?”
蕭祈頓住腳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底一沉。
居然這麼快背著自己就娶了妻子,蕭祈心中就像是一把怒火,熊熊燃起,凜冽著小臉,眼眸滿是慍色。
那侍衛縮了縮脖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太過分了!”蕭祈抓起那封休書,直接撕了個粉碎。
“夫人說,蕭姑娘若執意要鬧,隻能做妾,簽賣身契,否則絕不能踏入林家半步。”
侍衛說完這句話,身子直接往後退了一步。
蕭祈猛的抬眸,“做妾?簽賣身契?”
侍衛點點頭,“這……這都是夫人的意思。”
蕭祈冷笑,林夫人這是捏準了自己不會答應,一個堂堂官家小姐,又是嫡女,嫁給一個商戶本來就很委屈了,現在又要讓她做妾。
蕭祈怒極反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林家,她記住了!
林家整個上上下下全都在欺騙自己,都是假的,不過是看伯府落難了,急著撇清關係罷了。
蕭祈嘴角一勾,接過錦盒,“好啊,即日起,男婚女嫁各不相幹,也祝願二位新人早生貴子。”
侍衛鬆了口氣,忽然有些同情蕭祈,既然東西送到了,侍衛帶著人就走了。
留下蕭祈站在門口,身後擺放著大紅箱子,裏麵全都是蕭祈的嫁妝,承載了蕭祈一生的期冀。
“把這些全都抬進宜蘭院!”
蕭祈說完後,直接大步流星似的走了,直奔蕭夫人的院子而去,小臉緊繃著。
蕭夫人趴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喚著,頭發枯槁,衣衫襤褸,連個丫鬟都沒有,神色渙散呆呆的看向一處,臉上高高腫起,根本看不出原來的容貌。
一聽見腳步聲,蕭夫人神色聚集,扭動著脖子看向了門口。
一隻青綠色繡花鞋麵探了進來,緊接著是婀娜有致的身姿,以及清冷的容顏。
“祈……祈兒?”蕭夫人眼前一亮,人也有了精神,掙紮著手伸向半空中,忍不住熱淚盈眶。
蕭祈站在門口,認真的盯著床榻上這個女人,狼狽至極,和印象裏那個雍容華貴,氣勢奪人的鎮南王妃,相差懸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