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就相當於瑾安侯府的小金庫,難怪瑾安侯府無論怎麼落魄,都可以東山再起,有了銀子,沒有辦不成的事。
林家和鎮南伯府,必須要連根拔起!
“快去吧,越快越好。”
這麼多天過去了,景隆帝雖然對青貴人十分寵愛,但卻沒有一次留宿青貴人宮中,這一點倒是有些奇怪。
蘇晗搖搖頭,拔掉了瑾安侯府的底,就算青貴人得寵,瑾安侯府在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這頭宮外已經熱鬧起來了,瑾安侯府隔絕在外,並不知情,所以顯得有些安靜。
直到第二天,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多,就連幾個太醫瞧著瑾安侯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劉太醫請留步。”瑾安侯上前拉住了劉太醫,“外頭發生了什麼事?太醫有話不妨直言。”
“這……”劉太醫愣住了下,欲言又止的瞄了眼瑾安侯夫人,“事關前世子妃嫁妝一事,外頭都傳開了,老夫也隻是略有耳聞,並不知詳情,告辭。”
多餘的話,劉太醫並沒有多說,點到為止。
瑾安侯睨了眼瑾安侯夫人,瑾安侯夫人眼皮重重一跳,然後就把昨日鎮南伯世子妃來要嫁妝一事說了出來。
瑾安侯夫人每說一個字,瑾安侯的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
瑾安侯夫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妾身也不知道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鎮南伯府撇開裏子麵子都不要了。”
瑾安侯臉色陰沉沉的,“快去把嫁妝給點齊了,一分不少的送回去。”
蕭沁犯了那麼大的錯,瑾安侯睜隻眼閉隻眼,不去計較,都沒有得罪鎮南伯府,沒想到一個不慎,卻被瑾安侯夫人給得罪了。
瑾安侯殺人的心都有了。
“侯爺,如今瑾安侯府已經支撐不下去了,宸兒日後還需要花費的地方多著呢,蕭沁是被侯府休掉的女人,又得罪了太子妃,沒有人會幫著鎮南伯府出頭的,流言蜚語過一陣就會消散,這一定是鎮南伯府的詭計!”
瑾安侯夫人倔脾氣上來了,就是不還,反正都已經得罪了,原本有意還一半,現在一分都沒有。
絕對不給!
“本侯的話隻說一遍,點齊嫁妝,分文不少的還給鎮南伯府。”
瑾安侯的眸色陰沉沉的,冷意十足,瑾安侯夫人激靈一下,臉色變得蒼白。
“侯爺……”
瑾安侯看的不是鎮南伯夫人的麵子,而是鎮南伯的麵子,所以這口氣可以不去計較。
“這麼,本侯的話一點都不管用了不成?”
瑾安侯夫人深吸口氣,搖了搖頭,“妾身知錯,妾身這就去……”
“侯爺,鎮南伯夫人帶著人上門口來鬧,門口圍觀了好多百姓。”
小廝急匆匆的趕來,甚至來不及喘口氣,剛一露麵,就被砸了個臭雞蛋。
瑾安侯臉色一沉,瑾安侯夫人緊咬著牙,是她低估了鎮南伯夫人,若是換成旁人,絕對不會這樣破罐子破摔,這一招壓製對於鎮南伯夫人一點用沒有。
反而激怒了鎮南伯夫人,瑾安侯夫人真是有苦說不出,憋屈得緊,氣惱不已。
“還不快去!”瑾安侯對著瑾安侯夫人怒斥。
瑾安侯夫人憋屈的點點頭,“妾身這就去安排。”
“走,去門口看看。”瑾安侯陰鬱著臉色,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門口鎮南伯夫人完全豁出去了,哭的十分傷心,完全沒有撒潑,越是這樣越是激起了百姓的同情心。
“哎,快看看,瑾安侯來了。”
“還有臉出來,好歹之前也是親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不是,臉皮夠厚的。”
一句比一句難聽話的漫罵傳來,瑾安侯深吸口氣。
“伯夫人,我想你是誤會了,侯府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絕對不會扣留蕭姑娘的嫁妝,瑾安侯府雖然被圈禁,本侯還不至於做出被人戳脊梁骨的事來。”
瑾安侯語氣陰森森的,一身樸素,就站在咫尺外。
鎮南伯夫人扶著丫鬟的手站了起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侯爺,並非伯府不近人情,實在是伯府也有難,不得已而為之,請侯爺見諒。”
鎮南伯夫人甚至連抬嫁妝的人都帶來了,就怕瑾安侯府不給,雖然不敢擅闖,鎮南伯夫人也能死磕到底。
準備好了的說辭,一下子被噎了回去,瑾安侯府若是痛快的給了,休蕭沁的事,鎮南伯夫人也可以不計較。
瑾安侯睨了眼鎮南伯夫人帶來的人,冷聲道,“侯府和伯府關係向來親密,你可不要被人挑撥了,如今伯爺還在牢裏呢,動靜鬧的這麼大,讓侯府顏麵何存。”
鎮南伯夫人動了動唇,有些意外,鬧成這麼大,鎮南伯夫人有些心虛的往後縮了縮,不敢去看瑾安侯的眼神,太過淩厲。
是她一時被衝昏了頭腦,太魯莽了。
“伯夫人,昨日世子妃來訪,侯夫人也從未提及扣著嫁妝不放,伯夫人鬧了這一出,侯府顏麵何存?再不濟,本侯也是皇子,你讓皇家臉麵往哪擱?”
瑾安侯臉色陰沉至極,一時間透露出的霸氣,令鎮南伯夫人愣住了,動了動唇。
“侯爺……”鎮南伯夫人心裏卻把鎮南伯世子妃惱死了,這蠢貨!
“各位,瑾安侯府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呢,隻不過昨日瑾安侯夫人精力不足,連日照顧犬子,一時怠慢,並無私吞之心,今兒大家見證,侯府會分文不少的將鎮南伯蕭姑娘嫁妝如數送回。”
瑾安侯的話,猶如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了鎮南伯夫人臉上,火辣辣的脹痛,
很快圍觀的人就已經回過神來,紛紛將苗頭指責向了鎮南伯夫人,猶如被人耍了一道。
不一會,有人帶頭朝著鎮南伯夫人扔菜葉子和雞蛋,氣得鎮南伯夫人連連躲避,也沒能逃過一劫。
渾身上下沾滿了臭雞蛋和菜葉子,帶來的侍衛也沒好到哪去,鎮南伯夫人怒火中燒,恨不得撕了鎮南伯世子妃。
瑾安侯站在門口冷眼旁觀,嘴角微抿,眼底一股殺意一閃而逝。
“侯爺,都準備好了。”瑾安侯夫人走出來的時候,恰好看見這一幕,心裏別提多舒心了。
“養出的女兒是個禍害,逼走了世子爺,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還敢討要嫁妝,真是恬不知恥!”
“就是!出言不遜得罪太子妃,差點殺了瑾安侯世子妃的孩子,呸!什麼東西,穿的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是這路貨色,大家快砸,別手下留情。”
“砸!”
“放肆!放肆!啊!”鎮南伯夫人猶如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躲在柱子身後。
“大家靜一靜,這其中許是有誤會,鎮南伯夫人連日操心,憂心忡忡,又管著一大家子,尤其伯爺還在牢裏,失去了理智,大家就原諒伯夫人這一次吧。”
瑾安侯不僅沒有計較,反而還站出來幫著鎮南伯夫人說話,鎮南伯夫人別提多感激瑾安侯府了。
瑾安侯見狀睨了眼瑾安侯夫人,“把嫁妝還給伯夫人吧。”
瑾安侯夫人點點頭,將嫁妝單子如數交給了鎮南伯夫人。
“夫人,拿好了,可以比對一下,除卻了當初侯府的陪嫁,餘下的全都在這裏了。”
瑾安侯夫人語氣裏隱隱有些譏諷。
鎮南伯夫人哪裏還敢一一比對,讓幾個嬤嬤去看了眼,看了個大概,確認無誤後,才道。
“瑾安侯夫人,是我不對,一時糊塗,還望瑾安侯夫人海涵。”
瑾安侯夫人擺擺手,“無礙的,本就是屬於伯府的,隻不過侯府近日事情比較多,一時耽擱了。”
瑾安侯夫人又不忘刺了鎮南伯夫人一下,心裏憋的鬱氣總算消散不少。
鎮南伯夫人臉色訕訕,抿緊了唇不說話了,看了眼嬤嬤,嬤嬤帶著小廝去抬嫁妝。
總共一百八十幾台嫁妝,全都是大箱子,裏麵裝的滿滿當當,全都是價值不菲的古玩珍奇。
瑾安侯瞧這一抬抬嫁妝從眼皮子底下過,神色變得晦暗不明,手底下的拳頭,緊緊攥著,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了。
從第一抬到最後一抬出門,足足用了兩個多時辰,那場麵相當的壯觀。
忽然啪嗒一聲,其中有一個抬箱子的轎夫腳下一軟,直接推了一把前頭那位。
前麵的人猝不及防,直接摔倒了,抬著箱子倒了一邊,另外一邊也跟著不穩。
“砰!”一聲巨響,箱子重重的掉在了地上,另外一名小廝直接趴在了箱子上,無異於將箱子推了一把。
嘩啦啦一片,滿地的粉色明珠流淌,有些人一腳踩上去,重重的滑了一跤。
大街上頓時熱鬧了,一箱子的小明珠,足有手指甲蓋那麼大小,是用來做衣裳裝飾的,或是鑲鞋麵,衣袖什麼的,又大又小,數量非常多,整整一箱子傾瀉而出。
“啊!”
“啊!”
“救命!”
圍觀的百姓呆住了,原本不慎整齊的隊伍一下子被打亂,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還有不少的箱子被打開,七零八落的東西全都漏了出來。
上等的玉如意,羊脂玉,應有盡有,還有漂亮的首飾,精致的布匹,全都是上等的。
鎮南伯夫人一回頭,又氣又怒,“都是一幫廢物……。”
話還沒說完,一個乞丐模樣打扮的人,上前就去撿地上的珠子,到最後竟然脫下來衣服,直接去抓,滿滿一兜子裝的滿滿的。
“來人啊,給我抓住他,好大的膽子……”鎮南伯夫人氣的鼻子都歪了,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乞丐跑走。
地上的人剛要爬起來,砰地一聲又摔倒了,捂著腰哎呦哎呦的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