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立馬就有丫鬟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瑾安侯夫人瞧著蕭沁的目光都是冷的。
“母親,不是這樣的,他們冤枉我,母親救命啊,沁兒知錯了。”
蕭沁害怕了,手緊抓著瑾安侯夫人的衣擺,蕊兒死了,蕊兒真的死了,畫珠真的敢打死她。
瑾安侯夫人不留情的拂掉蕭沁的手,瞧了眼裏麵,一聲聲的尖叫。
“世子妃如何了?”
畫珠抿唇,“還不知道情況,暫時沒有危險,幸虧奴婢早來一步,否則.......”
畫珠欲言又止,瑾安侯夫人深吸口氣,一把踢開了蕭沁。
“孽障!你好大的膽子!誰準許這麼做的!”
蕭沁身子抖了一下,搖了搖頭,“母親,沁兒真的知錯了,沁兒不是有意的。”
畫珠嗤笑,“蕭姨娘心思太狠,竟敢要置世子妃於死地,侯夫人,太子妃臨走前特意交代,無必要奴婢將世子妃的事情處理圓滿,才可向她交代。”
瑾安侯夫人深吸口氣,點了點頭,眸底滿是慍色。
“即日起,將蕭氏送回鎮南伯府,自此再也不是瑾安侯府的人。”
瑾安侯夫人聽得明白畫珠的意思,蕭沁若是留在眼皮子底下,蘇晚肯定沒有保障。
所以,蕭沁要麼死要麼休。
瑾安侯夫人思量片刻,隻能休了。
蕭沁愣了下,然後搖搖頭,“母親,不可以啊,沁兒絕對不能離開瑾安侯府,沁兒是瑾安侯八抬大轎娶進來的媳婦,這麼能說休就休呢?”
休了她還不如讓她死,蕭沁絕對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寧可挨一頓板子,也不願離開瑾安侯府。
瑾安侯夫人一把揮開了蕭沁,居高臨下,冷冷的道,“若是不休,便是杖斃,要麼自裁,你手段狠毒,留在瑾安侯府就是壞了瑾安侯府的名聲,斷斷不能再容忍你了。”
瑾安侯夫人真是後悔,當初壓根就不應該娶蕭沁,蠢貨一個,就知道爭風吃醋,完全沒有半點腦子。
都什麼時候了,還敢傷害蘇晚!
瑾安侯夫人對蘇晚不見得多喜歡,但至少在關鍵時刻請來太醫替昀宸治傷,肚子裏懷的又是瑾安侯的嫡長孫。
於情於理,瑾安侯夫人都會向著蘇晚,更何況,鎮南伯府已經倒了,而蘇晚身後,還有一個蘇晗,足矣。
“母親!”蕭沁淒哀的叫了一聲,身子一軟,半坐在地上,緊咬著唇,卻不敢再說半句話。
比起性命,蕭沁毫不猶豫的選擇回鎮南伯府,至少有母親在,沒人敢給她臉色瞧。
“去準備休書,即刻就將蕭氏送走!”瑾安侯夫人轉身,冷聲命令道。
“是!”
畫珠揚手,“慢著,蕭氏和瑾安侯府的恩怨,奴婢管不著,但是方才蕭氏對太子妃不敬,口出狂言,罪不容赦,來人啊,將蕭氏杖責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是。”
蕭沁愣住了,“母親救我!”
很快就有兩名侍衛,拉著蕭沁,就放在方才蕊兒趴的地方,蕭沁恐怒的差點暈過去。
“餘下的這些人就交給夫人了。”畫珠指了指底下跪著的幾名丫鬟婆子。
“帶走,統統杖斃!”
瑾安侯夫人深吸口氣,冷聲吩咐道,看也不看她們的求饒,直接抬腳就進了裏麵去看蘇晚。
耳邊,蘇晚生孩子的叫聲和蕭沁淒慘的叫聲相互混合。
蕭沁直接被打的暈死過去,皮開肉綻,畫珠厭惡的一抬手。
“帶下去吧,直接扔在鎮南伯府門口即可。”
這邊,一聲洪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畫珠眉間不自覺放柔,走了進去。
“恭喜世子妃,喜得千金,母女平安。”
畫珠明顯的感覺,瑾安侯夫人手頓了一下,很不自然的接過孩子,臉上的期待略有些僵硬。
這個孩子竟不是皇曾長孫,真是可惜了,瑾安侯夫人眼底劃過一抹惋惜。
許是因為剛生完孩子,蘇晚渾身濕透,發絲粘在臉邊,臉色蒼白,看著畫珠不知道該說什麼。
畫珠低著頭,“世子妃,您好好休養著身子,即日起,這個就是您的貼身丫鬟,碧語,有什麼吩咐盡管找她。”
畫珠的意思說的隱晦,蘇晚卻一下子聽明白了,蘇晗這是在給她撐腰呢,留下一個婢女。
“多謝太子妃……”
蘇晚虛弱的笑了笑。
畫珠順著視線瞧了眼孩子,笑了笑,“若是太子妃知曉,孩子這麼漂亮,一定會替世子妃高興,天色不早了,太子妃還等著回信兒呢,先告退了。”
瑾安侯夫人立即將孩子還給了乳娘,然後對著畫珠道,“多謝今日姑娘出手相救,瑾安侯府感激不盡,若有機會,一定親自向太子妃謝恩。”
畫珠客氣道,“哪裏,太子妃和世子妃本就是姐妹,幫一把也是應該的,告辭。”
瑾安侯夫人點了點頭,“慢走不送了。”
直到畫珠走後,瑾安侯夫人對著蘇晚隻是寒暄了幾句,就走了,臨走前,連看都沒有看孩子一眼。
蘇晚見狀,心酸地流下眼淚,很是委屈。
“世子妃,千萬別哭,月子裏最忌諱哭,仔細傷了眼睛。”
有乳娘立即勸道,蘇晚聞言擦了擦眼淚,啞著嗓子道,“把孩子抱過來,讓我瞧瞧。”
小小的人兒還沒有睜開眼睛,皺著臉,吐著舌,一隻手放在了嘴邊,蘇晚瞧著心裏一下子變得柔軟,抱的緊緊的。
差一點,就差一點就失去了這個孩子。
蘇晚抹了抹眼淚,深吸口氣,從今天起,她要變得強大,絕不再退縮,蘇晚暗暗下定決心,眸光換上了一抹倔強不屈。
這頭,蕭沁渾身血淋淋的被人抬走,啪的一聲扔在了鎮南伯府門口。
蕭沁皺緊了眉,一下子驚醒了,蒼白虛弱著臉,痛的快要昏死過去。
費力的扭過頭,卻發現有不少人對著她指指點點,好氣地湊上前,蕭沁緊咬著牙,將頭轉向另一側。
不一會,就有人去通知鎮南伯夫人。
鎮南伯夫人的傷還沒養好,勉強能下地,頓時就急了。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小姐抬進來。”
鎮南伯這幾日沒少上火,私下打點一圈,不知花了多少銀子,就是沒有半點消息。
尤其是前幾日,魏駙馬被斬首示眾,鎮南伯岌岌可危,鎮南伯夫人已經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著,兩鬢處已經生了不少的白發。
那頭,鎮南伯世子妃也得了消息,帶著丫鬟匆匆趕來。
趕到大廳時,見著蕭沁一身血跡,愣了下。
鎮南伯氣得差點破開大罵,卻是還有些忌憚。
“豈有此理!太過分了,這麼能將人,打成這幅模樣?”
鎮南伯世子妃怔了下,打聽了一圈,才知道蕭沁原來是被瑾安侯休回府的,並且得罪了太子妃,謀害世子妃被太子妃身邊的丫鬟抓了個現行!
鎮南伯世子妃現在一看見蕭沁,恨不得掐死她,這禍害,走到哪裏都不消停。
“母親,慎言。”鎮南伯世子妃可不想得罪蘇晗,趕緊勸住了鎮南伯夫人。
“哼!”蕭沁沒好氣的瞪了眼鎮南伯世子妃,咬著牙道,“大嫂這是什麼意思,看見我如今落魄了,在嘲笑我嗎?”
鎮南伯世子妃愣了下,抿緊了唇,恨不得撕了那張嘴,蕭沁就是對鎮南伯世子妃嗬斥慣了,沒個收斂。
可今時不同往日,鎮南伯世子妃已經不需要再巴結討好這個小姑子,恨不得她去死,更加不會對她有好臉色。
“妹妹這是什麼意思?公然指責太子妃嗎?那可是大罪!”
鎮南伯世子妃沒好氣的瞥了眼蕭沁,都什麼時候了,一點腦子都沒有。
蕭沁語噎,哭著看向鎮南伯夫人。
“母親,救我,女兒咽不下這口氣。”
鎮南伯夫人微微一怔,臀部的傷養了這麼久,還在隱隱做痛,她可不敢再觸犯蘇晗,跳過這個話題。
“快去請大夫來,先把小姐的傷治好了再說。”
蕭沁咬著牙,著急道,“母親!”
鎮南伯世子妃卻是忍不住了,冷笑道,“妹妹這是要做什麼,想讓母親進宮告禦狀,還是要搭上鎮南伯一家子替妹妹出口惡氣?”
鎮南伯世子妃忍了這麼多年,終於不用再忍氣吞聲了,憋了一肚子氣沒處撒,再這樣下去,她簡直快要逼瘋了。
蕭沁怔了下,“你!”
鎮南伯世子妃懶得再看蕭沁,轉而看向鎮南伯夫人,“母親,妹妹傷勢嚴重,不宜養在府裏,兒媳建議,將妹妹送去莊子上,眼下鎮南伯府真是艱難,根本無心顧及妹妹,不如多請兩個婆子,悉心照料著。”
蕭沁直接傻眼了,又氣又急,正要對著鎮南伯世子妃破口大罵,卻發現鎮南伯夫人竟然猶豫了!
“母親!”蕭沁掙紮著身子,牽扯到傷口,忍不住倒吸口涼氣,直接暈死過去。
“沁兒!”鎮南伯夫人猶豫了,“快,先把小姐抬去屋子裏,餘下的事,日後再說。”
這話確實對著鎮南伯世子妃說的,鎮南伯世子妃捏緊了拳,憤憤地看著蕭沁被抬走,那眼神,恨不得將蕭沁戳幾個窟窿。
“哼!掃把星!氣死我了!”鎮南伯世子妃又氣又急,跺跺腳,轉身就走了,甚至埋怨蘇晗,直接打死一了百了,省的嗝應人。
一回到屋子,鎮南伯世子妃就對著鎮南伯世子蕭甚哭上了。
“夫君,妹妹實在不宜留下府裏,眼下度中正艱難,母親即便不為了夫君考慮,也該為了鎮南伯府考慮一二。”
蕭甚愣了下,聽著鎮南伯世子妃的哭泣,恨不得直接上去捏死蕭沁,就是個禍害精。
“妹妹既然被休,丟的就是咱們鎮南伯府的臉,日後夫君出去,哪裏還能抬起頭,況且,妹妹得罪的又是太子妃,這可如何是好?”
鎮南伯世子妃哭得十分委屈,一下子勾起了蕭甚的怒火。
“妹妹的嫁妝當初可是傾盡了鎮南伯一半的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