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婧怔住了,即便沒有蘇晗,戚曜難道連看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麼?
尉婧不相信,戚曜轉身走去,嘴角勾起淡淡地笑,笑容未達眼底。
“戚曜!我恨你!恨你!”尉婧不甘心地大叫,“走開,你們這幫人賤民,都給我走開,啊!走開!都不得好死。”
耳邊是衣裳被撕碎的聲音,這幫人如狼似虎,熬了一夜,不知尉婧什麼情況,不敢貿然下手。
隻覺得尉婧渾身冒著冷氣,氣勢逼人,不同常人,沒有人敢上前。
得了戚曜的吩咐,放著這麼貌美如花似的美人,雖然渾身帶著傷,單隻看容貌,就足夠了。
冷的驚豔出塵,就連獄卒也忍不住咽了咽喉嚨,眼看著一群人像餓狼一樣,撲了上去。
尉婧想掙紮動彈,手腳被挑,根本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猥瑣渾身散發著惡臭的男人,齜著大黃牙,逐步靠近尉婧,壓根不怕尉婧的眼神,親著尉婧的唇,胡亂啃咬。
尉婧瞪大了眼,恨不得暈死過去,身體一涼,衣裳剝盡,尉婧心底一沉,湧起一片絕望,這種絕望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啊!”
牢房裏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尉婧實在太低估這幫人了,一個接一個,折磨的尉婧死去活來,平生第一次有了輕生的念頭。
一股強大的恨意席卷整個周身,彌漫眼眸中,久久不散,既苦痛又不甘心。
“小賤人,罵誰呢?這麼賤得罪了太子殿下,還敢跟太子妃比較,不自量力,太子妃那天仙一樣的人,哪能是你這麼賤的破鞋能比的。”
“就是就是,連太子妃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小騷貨!”
“膽子不小,竟敢罵太子妃,瞧瞧大家給她點厲害瞧瞧,裝的一副清冷孤傲,勾引太子殿下,賤貨!也隻配給我們幾個玩玩,哈哈.....”
獄卒剛一靠近,裏麵的人不自覺的維護太子妃,這才作罷,嚇得一身冷汗。
尉婧自己作死不要緊,別連累自己。
“給我好好教訓教訓她,呸!騷貨,要是讓太子爺知道,你們全都得掉腦袋!”
獄卒厲聲喝道。
牢房裏的人一聽,頓時就急了,手下也不含糊,使勁的往尉婧身上招呼。
尉婧痛的瞪圓了眸子,額角冷汗直冒,“啊!”
“繼續!讓她求饒!”
尉婧攥緊了拳,倏然閉上了眸子,在明初人人以國師為傲,國師天賦異稟,後背上有一隻巨大的圖騰,每到初一十五都會變的異常的醒目。
上一代國師從一群祭祀的孩童中一眼就挑中了尉婧,年幼的尉婧被當作下一任國師來培養,那圖騰,是一副畫作,像極了天下版圖。
等尉婧年紀稍大,一隻表現的神乎其神,幫著明初帝討伐周邊周家,短短幾年就讓明初擴大了幾倍,是以,在明初帝心中,尉婧神聖不可侵犯。
即便垂涎尉婧美色,也不敢貿然對尉婧下手,甚至可以放心地將國事交給尉婧,而明初帝之管尋歡作樂享受即可。
在明初,國師的地位僅此於明初帝,手掌生殺大權,無人不服。
這麼多年,尉婧一直是驕傲的,從未遇到過任何挫折,在明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隻要她想,沒什麼是得不到的。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她命中注定一劫,就是戚曜。
戚曜一劍挑開了尉婧的束發,讓尉婧恢複成了女兒身,戚曜是第一個敢對自己不敬的人,也是第一個人,讓尉婧心動的男人。
戚曜眼中那一抹詫異,是尉婧午夜夢回唯一支撐她的慰藉。
情竇初開,尉婧可以不顧一切地追隨,越是得不到,陷得越深,戚曜越是不屑一顧,尉婧就越是要用盡一切,逼迫他就範。
不知不覺,就走進了一個死胡同,迷失了自己。
尉婧緊咬著唇,身上的痛和恨不及心裏的萬分之一。
尉婧最悔恨的是,當初擄走蘇晗就應該不顧一切,殺了蘇晗,尉婧心裏酸澀無比。
不,她要活著,一定要活著,隻有活著才有希望。
尉婧厭惡的蹙眉,抬不起手來,此刻卑賤的任人踐踏,強壓住心底的怨和怒氣。
早晚有一天,她尉婧要加倍討回今日之辱!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這個牢房上空,戚曜腳步未頓,嘴角勾起嗤笑。
“千萬別叫她死了,留著她!”
“是!”衛然點頭。
號角聲吹起,一身銀色鎧甲,帶著一部分兵馬在百姓的歡呼下出了城門。
遠遠的,戚曜抬眸,看見高高的城牆上,有一個身影默默注視,衝著身影笑了笑。
蘇晗揮揮手,眼睜睜的看著戚曜出了城門,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太子妃,回去吧,這裏風大。”畫珠給蘇晗披上一件披風,忍不住勸道。
“嗯。”蘇晗點點頭,跟著畫珠走下了城門。
“太子妃,世子妃有事要見您。”青書道,“是顏氏那邊,顏氏的弟弟前幾日失蹤了。”
蘇晗挑眉,“去查清楚了,回來再稟告本妃。”
“是!”
回到東宮,蘇晚就等在大殿等著蘇晗。
“五妹妹,是姐姐不爭氣,如今瑾安侯府,不,是戚府,已經變成這樣了,姐姐怎麼好在賴在東宮不走。”
蘇晚的神色裏沒有一絲的抱怨,一隻手搭在肚子上,笑的淡然安寧。
蘇晗見狀也不好勉強,隻道,“這樣吧,妹妹給姐姐準備一個丫鬟,若是有什麼,盡管讓丫鬟來找妹妹,姐姐千萬不要客氣,或者去蘇府找母親也可以。”
蘇晚笑著點點頭,“妹妹放心吧,姐姐曉得,為了孩子,定然不會委屈了自己的。”
瑾安侯被圈禁,沒了權利,根本翻不起什麼浪來,有蘇晗在,也沒人敢欺負蘇晚。
“那好吧,待會我就讓丫鬟送姐姐活府。”
蘇晗瞧見了點絳手裏的包裹,蘇晚執意要走,蘇晗也不好勉強,隻好同意了。
玉秀宮
敏淑長公主等在門外整整兩個時辰,臉色陰沉發黑,焦急不已,秦姑姑在一旁等候著,不停的勸慰道。
“公主,娘娘許是在忙著照顧小公主,一時不得空。”
敏淑長公主急的團團轉,頭發都白了一簇,去求景隆帝,景隆帝稱病不見,戚太後更是潛心禮佛,讓敏淑長公主吃了個閉門羹。
無奈之下,敏淑長公主隻好來到玉秀宮求魏翊,芷姨娘死後,魏翊對長公主府的態度明顯好轉,數次幫襯著長公主府說話。
這次,魏駙馬鋃鐺入獄,長公主府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以往巴結長公主的全都不敢再去招惹,就連瑾安侯都遭了殃,何況長公主了。
跟長公主交好的大臣,幾乎全都遭了殃,敏淑長公主又氣又急,沒辦法隻好進宮了。
敏淑長公主深吸口氣,對著宮殿外頭就跪了下來。
“公主!”秦姑姑大驚,“公主,您怎麼能下跪呢?”
敏淑長公主緊抿著唇,沉聲道,“若非如此,她是不會出來的,本宮一手調教的孩子,本宮心裏有數。”
敏淑長公主隱忍著怒氣,差點忍不住就要爆發。
“哎!這又是何苦呢。”秦姑姑陪著跪在了敏淑長公主身邊,好好的一家人,弄成了這個局麵。
“娘娘,您醒了?”采溪趕緊上前扶住了魏翊。
“什麼時辰了?”魏翊揉了揉眉角,睡意朦朧。
“快用晚飯了,娘娘,外頭人還沒走。”
魏翊嗤笑一聲,眸色變的清明,笑了笑。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落的今日的下場又怪得了誰?”
魏翊想了想,“帶進來吧,實在招人厭煩!”
“是。”采溪點點頭。
魏翊坐在軟塌上,一看就是剛睡醒的樣子,睡眼鬆懈,長發未挽,一張絕色容顏帶著精致的妝容,矜貴嫵媚,舉手投足都是十分大氣。
敏淑長公主被人攙扶著走來,腿腳有些不穩,頭上戴著象征公主身份的鳳簪,更添一絲貴氣,隻是配上一張飽經風霜的容顏,有些不搭。
“長公主怎麼來了?”魏翊端著茶盞輕抿小口,一句話就將敏淑長公主堵的說不出話來,神色一怔。
長公主?
一聲長公主就代表了魏翊如今的態度。
敏淑長公主深吸口氣,“娘娘,本宮有些話想單獨跟娘娘聊一聊。”
魏翊漫不經心的撐著額角,淡淡啟唇,“長公主但說無妨,這裏沒有外人,若是為了駙馬爺的事,本宮勸長公主早點回去吧,本宮幫不上忙。”
魏翊拒絕的很幹脆,敏淑長公主捏了捏拳頭,深吸口氣。
之前,敏淑長公主不敢確定,現在是確定了十分,川潁伯夫人臨死之前一定對魏翊說過什麼。
魏翊一早就知道了,一步步將長公主府逼至死角,魏翊是早就投靠了蘇晗,難怪宮宴上會幫著蘇晗。
敏淑長公主硬是擠出一抹微笑,“翊兒,祖母是來求求你,救救公主府,救救你祖父,去求求皇上放過公主府,公主府隕落,於你並沒有半點好處啊,還有染哥兒呢。”
魏翊挑眉,嗤笑一聲,這個時候敏淑長公主還不忘威脅。
“祖母?我的好祖母,你當初對大哥二哥還有小弟和母親下手,,怎麼就沒想到有今日!”
魏翊眸色一變,“大哥那麼孝敬您,您卻忍心害他失去雙足,小弟活潑可愛,還有母親已經瘋癲,對祖母根本構不成威脅,祖母為何如此狠心?扶持二妹,縱容芷姨娘那個賤人,欺負我母親,這一樁樁一幕幕,本宮誓死不忘!”
“祖母,可真是心狠手辣,剛出生的嬰兒也下得去手,難不成榮華富貴,就真的比骨肉親情來得重要?”
魏翊甩手砰地一聲,砸下一隻茶盞,又氣又怒。
敏淑長公主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