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瑤怔了下,聽著蘇晗連損帶貶的一番話,瞪了眼蘇晗,張張嘴。
隻聽蘇晗又道,“若人人都以此為借口,而犯下大錯,滅國不遠矣。”
蘇晗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什麼話都敢說,景隆帝在一旁沉默,靜靜的瞧著這一幕,時不時的瞪眼戚曜。
戚曜聳聳肩,一臉無辜,他的媳婦,向來就不是好惹的。
“太子妃,明瑤並無此意,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太子妃又何必誇大其意呢。”
上官明瑤立即紅了眼睛,委屈的嘟著唇,許是因為長相原因,所以,惹來不少人的同情,更覺得蘇晗跋扈。
“非也非也。”蘇晗淡淡道,“無規矩不成方圓,同樣的人無信,那才是悲哀,言出必行才是我們東楚人的本色。”
“你!”上官明瑤語噎,小臉漲的通紅。
秦國言而無信是出了名的,當初找東楚對抗明初,卻被景隆帝拒絕,誰知秦國竟調轉去找明初對抗東楚。
事了又坑了明初一把,臨時撤兵,此舉讓秦名聲掃地,為列國所不齒,再也不敢跟秦國言論合作。
蕭沁愣了下,蘇晗還真是牙尖嘴利,一句句的大帽子毫不吝嗇往別人腦袋上扣,太囂張了。
蕭沁豁出去,一轉身對著蘇晗磕頭。
“太子妃娘娘,是臣婦的錯,公主說的對,這期間許是有什麼誤會,是臣婦有罪,望太子妃娘娘開恩。”
蕭沁一把攬下罪責,衝著蘇晗磕頭,砰砰作響很快就磕紅了額頭,哭的傷心欲絕。
鎮南王陰沉著臉,站了起來,對著景隆帝道,“皇上,沁兒是臣看著長大,斷然不會做出汙蔑太子妃的事來,這其中必有誤會,太子妃年輕氣盛,初次執掌鳳印。”
“許是受了奴婢挑撥,許是過猶不及,失了分寸,沁兒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回去一定好好教教沁兒,皇上,今日宮宴,來的都是兩邦使者,大局為重。”
蘇晗嗤笑,鎮南王不愧是老狐狸,把話說的棱模兩可,將罪責明著是推給了蕭沁,可誰又聽不出在指責蘇晗,拿蕭沁立威呢。
蕭沁聞言,更加賣力磕頭了,嘴裏不停的說著求饒的話。
戚曜斜睨了眼鎮南王,“鎮南王若真有此心,又何故讓人帶蕭氏出來,本宮瞧著,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吧,逮誰咬誰,金鑾殿重兵把守。”
“蕭氏卻能一路順暢走到這裏,大鬧一通,壞了本宮名譽,豈能說算了就算了?且不說,今日宮宴,會兩國使者,鎮南王可真會挑時候。”
戚曜的話可謂是打臉的鎮南王,若真是以大局為重,蕭沁又怎麼會跑到大殿裏來鬧。
因為瑾安侯帶兵捉拿蘇晗疫病的事,弄丟了王位,成了瑾安侯,按道理來說,恨死了蘇晗才對,又怎麼會跑去找蘇晗?
這樣一想,不得不讓人懷疑鎮南王的目的,事出有因,鎮南王府和瑾安侯府向來緊密相連,蕭沁又是瑾安侯府的兒媳婦,說不準就是誰授意的。
就是要鬧的戚曜顏麵盡失,連帶著詆毀蘇晗。
鎮南王臉色微變了變,連帶著瑾安侯也跟著變臉。
“太子休要血口噴人!”鎮南王氣的一張老臉都白了,卻又不敢直接對上了戚曜。
戚曜嗤笑,“事實擺在眼前,鎮南王府一向不將東宮放在眼中,屢屢挑釁,今日又當著時辰的麵詆毀本宮,其心可誅!”
鎮南王愣了下,“太子,微臣豈敢。”
“哼!你有何不敢?鎮南王府見著本宮亦或者太子妃,可曾行過半分禮節?”
“微臣……”鎮南王頓了頓,“求太子殿下恕罪!”
鎮南王朝著戚曜方向彎腰,拱手,態度十分的謙遜。
誰看不出來,戚曜這是在替蘇晗找場子呢。
不一會,連公公回來了,對著景隆帝點點頭。
景隆帝冷著臉,“說吧,沒什麼可噎著藏著的,索性臉都已經丟了!”
這話卻是對著鎮南王說的,鎮南王不由得身子一震,背脊發涼。
“回皇上話,據奴才打探自從蘇氏懷有身孕以來,蕭氏從未給過蘇氏好臉色,且派人處處為難,打罵更是常有的,月前還讓蘇氏跪了一夜的祠堂,險些流掉了腹中胎兒,所幸被瑾安侯夫人製止,這才撿回一條命。”
連公公話落,蕭沁愣住了,鎮南王忽然背脊一涼,眼皮重重跳了跳。
景隆帝臉色一沉,朝著鎮南王厲喝,“鎮南王,在你眼裏莫非隻有蕭家女兒懷的孩子才是皇家血脈?蕭氏,你竟敢殘害皇室血脈,好狠毒的心思!”
“來人啊,將蕭氏帶下去,念其懷有身孕,免去責罰,枉費朕一番心意,今特貶為良妾,永不扶正,另外,鎮南王盲目溺愛,教女無方,特貶為鎮南伯,削爵三等,以示懲罰!”
鎮南王愣住了,直接降為伯?身子忍不住晃了晃,一生戎馬功勳,一輩子的榮耀,臨了卻毀在了自己的手裏,鎮南王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幾歲。
鎮南王還想再說什麼,卻見景隆帝對著戚昀宸低喝,“你身為世子,連後宅之事都處理不好,又談何處理國家大事,即日起,停了所有職位,回家反省三月,非詔不得外出。”
戚昀宸緊繃著臉,低頭間斜睨了眼蕭沁,盡是狠戾。
蕭沁直接愣住了,忍不住抖了下,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孫兒領旨!”
景隆帝不悅的擺擺手,讓人將蕭沁拖了下去,一臉的不耐,鎮南王自然不敢有異議。
“微臣慚愧,回去一定好好反省。”
蘇晗抬眸,瞧了眼鎮南王世子妃,不,應該是鎮南伯世子妃,連降三等,等到世子繼承後,世子妃的嫡子可就是白身,連個爵位都沒有。
鎮南伯世子妃臉色慘白如紙,腸子都悔青了,根本就不應該幫蕭沁,連累了整個鎮南王府,鎮南伯世子妃一抬頭,恰好對上了蘇晗洞若觀火的清麗眼眸,頓了下。
蘇晗似笑非笑很快收回視線,鎮南伯世子妃卻是愣住,蘇晗的一雙眸子像是看穿了一切,莫名的背脊一涼,很快低著頭,跟著退了下去。
耳邊全都是來自各家夫人的詆毀和指責,鎮南伯世子妃又惱又羞,步伐不由得加快了。
上官明瑤站在一旁更顯的尷尬,還沒弄清事實真相,就瞎摻和,也夠白癡的。
上官明瑤卻當沒那回事似的,一臉無辜,蒙混過關。
各家夫人卻是在暗暗諷刺,怪不得皇上讓她當平妻呢,要是去管瑾安侯府,還不知道鬧出什麼幺蛾子呢。
上官明瑤委屈的快要哭了,雙手緊攥著拳頭,狠狠的瞪著蘇晗,蘇晗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氣的上官明瑤又是胸口痛。
“太子妃那東宮之主,後位暫空,嫻貴妃照顧小公主恐怕無暇顧及,六宮不能無人打理,故,太子妃授朕之命令,暫取鳳印執掌六宮,爾等不可有異議。”
景隆帝忽然沉聲道,底下的大臣和貴夫人們,紛紛朝著蘇晗跪拜,這一刻突然覺得,蘇晗並非外表那麼矯柔,絕對不能惹。
“太子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晗略一抬手,貴氣盡顯,“各位請起吧。”
蘇晗剛一進宮就取得鳳印執掌六宮,比起東宮的春風得意,瑾安侯緊眯著眼,一整晚都是怒氣衝衝,瑾安侯府像是一個笑話,丟盡了臉。
忽然想起什麼,瑾安侯笑了笑,眉宇漸鬆。
“皇上,時辰不早了!”
連公公小聲提醒,景隆帝恍然,“今日特祝賀兩國使臣出使東楚,來人,開宴!”
隨著景隆帝高喊,一群舞女走了上來。
蘇晗走回桌子邊,戚曜伸出大掌緊緊的覆在了蘇晗的手掌上,麵上不顯半分。
蘇晗心裏一暖。
“晗兒做的極好,日後若有人敢對晗兒不敬,盡管出手,天塌了有為夫替晗兒撐著。”
戚曜捏了捏蘇晗的指尖,唇邊揚起一抹淡淡的溫和笑意。
“夫君放心吧!”
說話間,一列列宮女端著精美的食物上了桌,盤裏的食物相當精致,瞧著誘人,使人不自覺食欲大開。
就在這時候,有人喊道,“秦國使者覲見,明初使者覲見。”
戚曜左手手握住一隻酒盞,放在唇邊輕抿小口,目光低瀲睨了眼來人的身影。
隻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
左側是來了幾日的上官黔城,“見過皇上。”
右側是剛來的夜煥宇,略彎腰,“明初大皇子夜煥宇見過東楚皇上,願皇上萬福。”
景隆帝笑著擺手,“都起來吧,你們二位都是貴客,不必多禮,坐吧。”
“多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