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快午時了,戚婷音摸了摸肚子,“怎麼還沒送菜過來?”
丫鬟搖了搖頭,戚婷音哼了哼,“大家現在都巴結西苑呢,同是吃飯,卻相差這麼多,不公平!”
陸媽媽走到門口恰好聽到這一句,臉色微冷,戚婷音就是塊朽木,沒得救了。
戚婷音縮了縮脖子,對陸媽媽有些膽怵,隨後一想,她又沒有指名道姓,不承認就是了。
陸媽媽將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戚婷音一打開,臉色當時就綠了。
裏麵一碗米飯,配上一碟小菜,連個湯都沒有,還不如下人吃的呢。
“這是什麼!是不是拿錯了?竟然拿這些給本小姐?”
戚婷音氣的直接將食盒一推,差點打翻在地。
“我要去找父王評評理!”
戚婷音說著就要往外跑,陸媽媽一個眼神,門外的丫鬟攔住了戚婷音。
“五小姐,王爺日理萬機沒有閑工夫,王爺已經將五小姐全權交給了側妃,五小姐可別自討苦吃,側妃有令,日後五小姐一應吃住全都按照庶出份例來,每日抄寫靜心經百遍,若沒有完成,一日不許吃飯!”
陸媽媽說完,戚婷音氣的火冒三丈,一蹦三尺高。
“豈有此理!連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就為了討好蘇晗是不是?我呸!”
戚婷音氣急了,什麼話都敢說,陸媽媽臉色一變。
手中的戒尺直接打在了戚婷音的背脊,驚的戚婷音熬的一聲慘叫。
“五小姐,老奴早就提醒過你,不要自討苦吃!”
戚婷音捂著後背,氣的狠狠地瞪著陸媽媽,恨得咬牙切齒。
陸媽媽絲毫不懼,伸手將食盒拿走,“即日起,兩日內不許任何人送進吃的,不許任何人踏進一步。”
戚婷音又氣又急,正要破口大罵,陸媽媽猛然轉身。
“五小姐若是再出言不遜,休怪老奴沒提醒五小姐,多吃些苦頭。”
“你!”戚婷音瞧了眼陸媽媽手中的戒尺,恨得牙根癢癢。
陸媽媽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戚婷音捂著背脊一個勁的叫喚疼,嘴上不敢罵,心裏卻將梅側妃和蘇晗詛咒了好幾遍才肯罷休。
“看什麼,還不快去找藥給我抹上!”
戚婷音不悅的寵著丫鬟喊道,丫鬟點點頭,趕緊應了。
戚婷音挨打的事,傳進了魏妧耳中,魏妧正在修剪花枝,一盆牡丹花開得正茂盛,吐著芬芳,雍容華貴。
“這太子妃還真有點意思。”
露兒點點頭,“可不是,才這麼一會功夫,就罰了五小姐和溫婆子,可見長得雖美,性子卻非是個好的。”
魏妧蹙眉睨了眼露兒,露兒趕緊低著頭,“奴婢知錯。”
敏淑長公主有心要給戚曜塞兩個姬妾,將這份吃力不討好的事交給了魏妧。
蘇晗若是個飛揚跋扈的,模樣再好,要不了多久就會失寵,隻是短時間內還看不出來什麼,需要再觀察觀察。
這人送的進來,她有心就幫襯一二,若是送不進來,魏妧也決計不會為了敏淑長公主去得罪蘇晗。
“日後不許再說了,太子妃豈是你我能議論的?”
今兒一早魏妧遠遠的瞧過一眼戚曜,難怪京都傳言戚二公子舉世無雙,放蕩不羈卻是個翩翩佳公子,那氣霸氣比起蘇霆,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可惜,當初魏翊棋差一步,若是當初聽了敏淑長公主的話,甘願為側妃,也絕不會委屈了自己,將來依舊是貴妃,真是命運捉弄人。
若非如此,她又怎麼會嫁給戚暄?
魏妧一失手將開的最盛的一朵剪斷,露兒有些驚訝。
魏妧有些惋惜,淡淡道,“花無百日紅,盛開了雖然驚豔,無人能及,可若是凋殘,餘下的花骨朵就會蜂擁而至,有什麼好可惜的,瞧,過兩日,這幾多也該開了。”
露兒聽的似懂非懂,疑惑的看向魏妧。
“把花放在廊下,曬曬太陽,過兩日我要瞧瞧,貌似是哪一朵開得最好。”
魏妧淡淡道,目光在好幾朵花苞巡視,最終定格在了其中一朵不起眼的小花苞。
“是!”
傍晚,蘇晗百無聊賴的看著賬冊,短短幾個月,雲家鋪子已經盈利好幾倍。
青書走了過來,默默等蘇晗算完賬冊。
好一會,蘇晗合上賬冊,抬眸看了眼青書,青書立即上前。
“太子妃,奴婢查到了,五小姐果然和溫飛鶴有過接觸,那日府上有人向四小姐提親,不知怎的就被五小姐知道了,沒過幾天,五小姐應邀四小姐賞花,一路走到荷花苑。”
“後來,四小姐失足掉進了河裏,五小姐跑去找人,四小姐在河中掙紮,被路過的沈欽救了上來,沈欽怕汙了四小姐名聲,就將四小姐放在了地上,後來五小姐趕到,就讓溫飛鶴冒充,王爺經過,一怒之下就定了婚。”
蘇晗挑眉,冷哼一聲,“那沈親如今在何處?”
“還在府裏當差,院子裏的護衛,自小家境貧寒,上頭還有一個病弱的母親,一個癡傻的姐姐,父親前兩年病逝,家裏就靠他一人支撐。”
青書談起沈欽,語氣裏出了惋惜還有一點讚訕,“太子妃,這人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為人正直,當一個小小的護衛,確實有些屈才,奴婢見他身手不凡,是個不錯的苗子。”
蘇晗微訝,沉默了半響,首先對這個溫飛鶴有些不滿,倏然有些了然,怪不得戚妧音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哀戚和無奈。
估摸著,戚妧音肯定知道救她的一定不會是溫飛鶴,每日守在門外,聽著遠去的腳步聲,那人群裏肯定有沈欽的影子。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蘇晗沉思間,戚曜大步走了進來,蘇晗有些驚訝,站起身子迎了上去。
“今兒怎麼回來這麼早?我還以為要等到半夜,畫珠,快去再讓小廚房炒兩個小菜。”
戚曜笑了笑,揶揄道,“這是在不歡迎我麼?”
戚曜趁機捏了捏蘇晗的指尖,蘇晗小臉一紅,沒好氣的瞪了眼戚曜。
“別鬧!”
戚曜卻是一本正經地拉著蘇晗坐了下來,“剛才說什麼呢,見你愁眉苦臉的。”
蘇晗歎息就把戚妧音的事都說了出來,包括那個沈欽。
戚曜沉默了一會,然後笑了笑,“若是個可造之材,將來爺還要感謝太子妃,為爺覓得良才。”
戚曜一回到屋子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甜,蘇晗聽著臉微微紅。
“那沈欽就交給爺了。”戚曜淡淡道,目光微有些冷,“妧音自小性子倔強,不跟人來往,你若還無事可以多陪陪她,這婚事終究是不行的,要娶爺的妹妹,就憑他一個小小的侍衛也配?”
戚曜眼裏更多的是不屑,以及埋怨潯王,相比之下,戚婷音和戚妍音自小受得寵愛,戚妧音活的一直卑微謹慎,戚曜還記得每次挨罰,戚妧音都會趁著夜色給他送東西,即便他脾氣再不好,戚妧音一句話也不說,攆也攆不走。
記憶最深的一次,潯王丟了很重要的玉佩,卻在戚曜的屋子裏找到,潯王氣急了。
是小小的戚妧音軟綿綿的喊著,承認是她好奇拿了,一時忘記了就放在了戚曜的屋子裏。
潯王後來再也不待見戚妧音,戚妧音這些年身子越來越弱,經常足不出戶。
蘇晗聽了點點頭,“放心吧,妾身一定會將這件事解決,四妹妹那裏,爺不必擔憂。”
戚曜聞言捏了捏蘇晗的鼻子,“爺自然是放心你的,若是有什麼難的,自有爺給你做主,不許自己扛著。”
蘇晗點點頭,一抬下巴有些驕傲,“也放心吧,妾身一定不會吝嗇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