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小門小戶徹底點燃了孟太妃的怒火,她出生不高,比起楚老夫人的名門之後,根本不值得一提,楚老夫人一句話就把孟太妃踩的死死的,說楚家教教不好,連郡王寵妾滅妻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半斤八兩誰也不要提誰。
“你!”孟太妃捂著胸口,臉色巨變,這輩子她最痛恨的就是別人提起她的出生,當眾被楚老夫人揭短,孟太妃沒忍住將手裏的佛珠扔了過去。
“母親小心!”昌陽侯夫人手急眼快,將楚老夫人拉到一旁。
“啪!啪!”珠子掉在地上,散落一地,楚老夫人臉色微變了變,孟太妃卻覺得解氣。
楚老夫人站穩後,望著地上的佛珠愣了半刻,“佛祖保佑,佛祖莫怪,弟子並非有意驚擾佛祖,是有人心意不誠,心口不一,佛祖莫怪。”
楚老夫人雙手合十,嘴裏念叨好幾句,孟太妃臉色也變了。
“呀,這不是那串羊脂玉的佛珠嗎?母親,兒媳記得這串珠子是在大昭寺經曆的九九八十一天,還是主持師傅親自開光的,這真是造孽啊。”
昌陽侯夫人故作驚訝,孟太妃氣的臉都白了,有些後悔的看著地上的佛珠,那一串珠子她握了好幾十年,觸手溫潤細膩,每一刻上都雕刻著佛像,被昌陽侯夫人這麼一說,孟太妃心裏有些忐忑不安。
孟太妃忽然捂著胸口晃了晃,連郡王趕緊扶著孟太妃,“母親,您怎麼樣?管家,快請太醫。”
昌陽侯夫人走至楚老夫人麵前,溫聲道,“母親,都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楚老夫人藐視的瞥了眼孟太妃,裝都不會裝,佛祖若是知道就應該劈死這樣的人。很快收回目光落在了楚氏身上,點點頭,“咱們回去吧。”
“等一等。”楚氏忽然叫住了楚老夫人,楚老夫人停住腳步,有些疑惑。
楚氏虛弱的抬起手,目光堅定,從頭上將一支鳳釵以及象征著郡王妃的頭飾全部拔了下來,揮落在地。
連郡王愣了下,那支鳳釵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
昌陽侯夫人親自扶著楚氏,見她這麼慘,唏噓不已,這麼多年了也不容易。
“委屈妹妹了。”
楚氏搖搖頭,“大嫂,能回楚家,我已經很滿足了,怎麼再能連累楚家呢。”
昌陽侯夫人忽然不說話了,楚府的未出閣的姑娘還有不少,換做之前,把孟瀲灩接回去,她絕對沒有二話,可現在,昌陽侯夫人也是一位母親,不得不替家裏的孩子考慮,畢竟人言可畏。
門外有兩副擔架,孟瀲灩愣了下,楚氏率先躺了上去,微微閉著眸,孟瀲灩也反應過來,躺了上去。
兩人身上血跡斑駁,尤其是楚氏,渾身幾乎就沒有一塊完整的好地方。
“走!”楚老夫人顫顫巍巍的喊了句。
剛出府外,一路抬著嫁妝,還有兩人很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不少人議論紛紛,好奇八卦的一路跟著瞧。
“那個不是連郡王妃嗎?怎麼被打成這副模樣?還有,那個是孟大小姐?萃華樓那位?”
“這是楚家人,還抬著嫁妝,莫非被郡王府休了?”
“孟大小姐做出這麼傷風敗得的事,連郡王府肯定容不下她,連郡王妃也跟著受了懲罰,不過,郡王府下手可真狠啊,不知道還氣沒氣呢。”
正在大家議論的猜疑的時候,忽然有人道。
“你們不知道吧,連郡王妃是自請下堂,愧疚自己沒管好女兒,瞧見孟大小姐脖子上的淚痕沒有,孟大小姐上吊被丫鬟救了下來,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楚家家教一向嚴厲,尤其楚老爺子,幾年前楚三爺犯了錯,楚老爺子可是將楚三爺差點活活打死!”
“你們瞧,風花雪月的地方,可有楚家小輩去過?依我瞧,連郡王妃從小教育良好,孟大小姐自然不會差到哪去,說不定真的是被冤枉的。”
“嘖嘖,這麼說也有理,孟家大小姐看上去也不像那麼放蕩的人,往日裏矜持高貴的很,許真是被易豐算計了。”
“我可聽說了,刑部衙門一審問,易豐什麼都招了,假扮成小廝溜進了孟小姐的閨房,自導自演這麼一出戲,易家牽扯到謀反,一家子就等著皇上發落,估計也是被逼急了。”
“是啊,是啊,易老夫人鬧了一早上府衙了,吵著鬧著要進去,嘴裏淨說些不幹不淨的話,侮辱孟家。”
“你們想想,要真是孟大小姐算計的,孟大小姐憑著身份就可以嫁給易豐,幹嘛多此一舉,抹脖子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