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太後說的很激動，難掩失望，“這些年，哀家對你們不聞不問，已經給足了淩家麵子，經不住誘惑一而再的損壞哀家的名聲，哀家即便是到了淩氏祖宗麵前，也沒臉，妹妹，你可要體諒體諒哀家的難處啊。”
淩老夫人心咯噔一沉，“太後……”
戚太後閉眼，擺擺手，“妹妹，哀家也是一片苦心，希望你能理解。”
“來人啊，擬旨，柳絮兒不顧哀家安危勾結逆賊犯上作亂，今處以極刑，仗斃！另外淩家一脈管家無方，不可推卸，今處以全族發配邊疆，其所有財產如數充公，子孫三代永世不得召回。”
“娘娘！”淩老夫人大驚，“娘娘開恩啊，這全都是柳絮兒一個人的錯，與淩家無關啊，娘娘，淩家也是您的母族，日後妹妹有何顏麵去麵對淩家的列祖列宗啊，娘娘三思啊。”
這懲罰未免太重，淩老夫人死也想不到戚太後會這麼做，一點也不顧及淩家死活，戚太後也姓淩啊。
柳絮兒卻呆住了，腦子裏隻有兩個字，仗斃！有些迷茫地抬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後兩眼一翻暈死過去，素荷擺擺手。
“拖下去吧。”
淩若菲隻能眼睜睜看著柳絮兒被拖走，想組織卻不敢說一句話，柳芸兒更恨死了柳絮兒，一個人連累全家。
戚太後冷笑，“妹妹莫要忘了，今日哀家能有這一切全都不是因為淩氏一族，淩氏一族反而成了哀家的累贅，哀家對淩氏一族問心無愧。”
淩老夫人心如死灰，果然，是她太蠢抱著僥幸，這麼多年來戚太後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
“姐姐，你好狠的心。”淩老夫人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力氣，軟在了地上，目光空洞。
戚太後擺擺手，把她們全都拖下去，地上的毛毯被宮女利索的換上嶄新的，屋子裏重新點上熏香，恢複了平靜，好像一切全然都沒有發生過。
慢慢的戚太後走來偏殿，蘇晗俯身行了個禮，太後隔空擺手，“起來吧，在哀家這裏不必多禮，剛才可是嚇壞了？”
戚太後緊盯著蘇晗，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蘇晗麵色表情始終淡淡，不卑不亢，戚太後很滿意蘇晗的表現。
蘇晗搖搖頭，“蘇晗並非是非不分的人，太後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全淩家。”
短短兩句話，戚太後對蘇晗更加滿意，她不會看錯的，蘇晗是個有靈性的姑娘，聰明剔透亦如她的母親，一點就透。
在太後眼裏，淩氏一脈除卻淩老將軍這一支，其餘的都不重要，棄車保帥，景隆帝對淩家本就十分忌憚，戚太後自斷一臂，也是在為了安撫景隆帝。
蘇晗大膽猜測，淩氏一族來的這樣機緣巧合背後肯定有戚太後的手筆，來的太巧了，甚至柳絮兒犯錯都是太後故意引誘所致，目的就是為了要借機鏟除整個淩氏一族也算是在變相的保全他們。
至少，景隆帝不會再去找淩氏一族的麻煩。
別人無法理解，蘇晗卻知道戚太後的一番苦心。
“孩子，哀家知道你是個好的，隻可惜了，成也淩家敗也淩家，哀家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進宮伺候先帝，當初先死後宮妃嬪無數，哀家起初進宮時也懷有憧憬，可惜現實是殘酷的，六宮妃嬪粉黛無數，皆是國色天香，琴棋書畫者更是取之不盡，名門貴女擠破了腦袋也要住進這金絲籠，哀家是沒得選擇，當初若非你祖母伸手搭救，這世上哪還有什麼太後。”
蘇晗靜靜聽著，感歎皇帝的女人不好當。
戚太後回憶起往事，神色戚戚然，眼眶微微紅，“你祖父一生無子是哀家最大的痛，這輩子沒欠過誰，哀家也不後悔以往對任何人耍的手段，無論如何，淩家一脈絕不能在哀家手裏斷了。”
蘇晗聽了感觸頗深，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太後，心裏的痛楚又有誰能知道！
前世淩氏滅亡，戚太後守孝七七四十九日，燒宮自焚，毅然決然的跳進火海，蘇晗就知道在戚太後心裏，淩氏和景隆帝相比較而言，也不相上下。
“瞧我，大喜的日子說這些做什麼，等你母親出了月子，記得把孩子抱來讓哀家瞧瞧。”戚太後很迫不及待的想看淩氏的孩子，那是淩家的希望。
蘇晗彎了彎唇，“弟弟妹妹很是乖巧，不吵也不鬧，母親還說比起蘇晗小時候，很省心，就是兩個加起來也不如蘇晗一個鬧騰的厲害，姑祖母，您評評理，母親有了弟弟妹妹就開始嫌棄蘇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