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子者,弑殺親身父母,我江流兒還有何麵目苟活於世。”
懸崖邊,一名身著僧衣的和尚露出無盡的悔恨,俊俏的臉上因為極度的痛苦而顯得幾分扭曲。
“罷了,罷了,既然無顏苟活於世,不若就此投崖而去,了卻此生。”懸崖下方,煙雲繚繞,僧人麵色卻變得淡然起來,好似抱著極大的死誌一般。
僧人說完,對著下方懸崖縱身一躍,消失在懸崖之上。
“嗡!”少年僧人剛剛跳下懸崖,便有一道金光從天而降。
金光斂去,露出一尊菩薩,這菩薩腳踏蓮花,一手持淨瓶,一手結蘭花印記豎於胸前。白衣飄飄,聖潔莊嚴,正是南海觀音。
觀音腳踏金蓮,向著懸崖下方注視,眼見江流兒墜入無盡懸崖,聖潔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略帶詭異的笑容。
伸手一指,頓時便有一道金光從觀音手中射出,瞬間追上江流兒。金光一震,化為一道金色光幕,包裹著江流兒重新回到懸崖之上。
“砰!”
江流兒雙目緊閉,好似徹底陷入昏迷之中。
“江流兒,還不醒來?”觀音呼喚道,聲音中帶著一股禪意,好似九天之上傳出的聲音一般,悠然深遠,這股聲音猛然傳入江流兒腦海之中,在江流兒心中炸開,好似要借著聲音將江流兒喚醒一般。
但是,但是觀音菩薩自信滿滿的一語,江流兒卻沒有絲毫反應。
頓時,一股羞怒之色爬上觀世音臉頰。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貧僧身體之中。”
江流兒靈魂識海之中,一身白色僧袍的江流兒站定一方。
江流兒對麵,站著一個少年。少年衣服裝扮與江流兒大不相同,上身著白色襯衣,下麵則是緊身小腳牛仔褲,乃是正經的現代人打扮。
“我叫江流,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江流臉上露出一絲迷茫之色。
江流?白袍僧人一愣,我為江流兒,你的名字卻叫江流?
難道?
“天意,嗬嗬,天意啊!”回過神來,白袍僧人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天意?什麼天意。”江流一陣不解。
白袍僧人卻是沒有回答,隻是怔怔的盯著前方。
“錚!”
陡然,一柄利劍憑空出現在白袍僧人手中。。
在這靈魂識海中,哪怕這僧人隻是一介凡夫,但心意轉動,卻是能夠幻化出兵刃。
“心已死,留此軀殼何用?不若與他人方便。”白袍僧人說完,手中長劍頓時向自己脖頸劃去。
“呲吟。”
“不要。”江流見此,不由失聲叫道。
娘咧!這人難道是個傻子,好端端的怎麼會自殺。這,待會警察過來,不會把我當成殺人犯吧!唉,這鬼地方隻有我這麼一個人,到時候還真是有理說不清啊!
江流大叫之中,飛快向白袍僧人跑去,希望能夠阻止白袍僧人的自殺。
但終究是慢了一步,當江流跑到白袍僧人身邊之時,白袍僧人手中長劍已然劃過自己脖頸,但奇怪的是,僧人自殺,卻沒有血液流出,反而整個身子連同手中長劍盡皆化為點點金光。
“嗡!”江流大驚之中,點點金光卻將江流包裹,不停的向江流身體之中融去。
這點點金光,正是白袍僧人十八年的一切記憶。甚至連最深的,就連白袍僧人自己也已經遺忘的記憶也一並傳入了江流腦海之中。
剛出生時被親生母親拋入江中。
大難不死,被金光寺法明禪師所救,並收為弟子。
剃度出家,聽講佛經。
明了身世,下山報仇。
當與外公率領六萬禦林軍抓住水賊,並且親手手刃仇敵時,本該是自己母親的那個女人卻對自己和外公說出了那樣一番另有深意的話。
“女兒聽聞,妾當從一而終,如今女兒何以侍二夫,令老父蒙羞?”說完,僧人母親三尺白綾懸掛,自盡而亡。
起初,白袍僧人隻以為是母親因為被水賊霸占,無顏麵對還陽的父親方才自盡而亡。
但後來,白袍僧人卻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死去十八年,但卻被洪江龍王所救,白袍僧人的父親陳光蕊還陽之後,被太宗皇帝封為大學士。
與父相認,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骨肉親情。
反而是父親的一味刁難和厭惡。
終於,白袍僧人忍無可忍。
“為什麼?我是你的親生兒子,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哼!親生兒子?當日我與那賤人成親之時先是被你外公拉著喝了半宿的酒,第二天,更是一早便趕赴金鑾殿,根本就沒有與那賤人圓房,如何生下來你這麼一個兒子?”
“現在想想,那賤人竟心甘情願的與那傷天害命的水賊一起同床共枕十八年,恐怕那水賊才是你這小雜種的親生父親。”陳光蕊一臉恨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