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該吃晚飯了。"春紅將飯菜一一端上桌,小心翼翼地招呼豔紅上桌。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了?豔紅小姐脾氣很不好,麵色總是陰沉著,一不小心就開罵,打她也是常有的事兒,她很納悶,不知道自己哪點兒惹到小姐了,曉煙小姐的丫頭夏綠說豔紅小姐怕是因為不是頭牌了,所以生氣的,春紅認為不是這樣,小姐哪有這麼小氣量的,但是,究竟是為了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豔紅沒答話也沒挪動身子,卻直愣愣地盯著春紅看,春紅隻覺得身上冷嗖嗖的,不知道自己又怎麼說錯話了。
"春紅,我求你幫我辦點兒事兒。"豔紅突然開聲,一反常態的麵帶笑容,但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假。
"小姐,你別這麼說,春紅本來就是伺候小姐的,為小姐辦事兒是應該的,小姐要春紅做什麼隻管開口就是了,春紅可當不起這個&39;求&39;字。"春紅忙跪下說道,她心下忐忑,不知道小姐這一反常態是怎麼回事,莫不是她又要遭殃了?
"春紅,我可沒把你當做丫環的,你知道,我一直當你是我妹妹的。來,快起來,起來好說話。"豔紅笑嘻嘻地扶春紅起來。
"小姐有什麼事兒隻管吩咐。"春紅忙說,對於最近一陣子豔紅的變化無常她是心有餘悸,現在雖然見豔紅有了笑臉,但她也是不敢怠慢,生怕自己說話無狀又得罪了豔紅。
"來,先坐下來,一起吃飯吧,吃完再說。"豔紅殷勤地拉春紅在桌旁坐下,要她跟自己同桌吃飯。
"這怎麼可以,春紅是丫頭,怎麼可以和小姐一起吃飯,這樣不行的。"春紅忙拒絕,豔紅雖然待她算好的,但在這青樓之中還是很講究身份的,雖說豔紅現在勢微了,但怎麼說也是主子的,主子怎麼能跟奴仆一起吃飯哪?
"我讓你坐下你就坐下,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豔紅擺出主子的架勢。
春紅見她堅持,無奈隻好坐下,心下卻十分不安,不知道豔紅要交待她做什麼事兒,還對她這麼禮遇的?
"這就對了嘛,來,吃菜。"豔紅見春紅坐下了,這才複又露出笑臉,夾了一口菜到春紅碗裏,招呼她開吃。
春紅不敢再拒絕,埋下頭慢慢咀嚼,心下卻思考著等會兒會有什麼難題需要自己麵對。
豔紅麵上帶著笑,不時地給春紅夾菜,春紅也不敢說什麼,隻一個勁兒地向嘴裏扒飯,都吃撐了也不敢說出來,生怕又惹豔紅生氣。
豔紅自己隨口扒了幾口飯就不吃了,這是她的傳統,為了身材,她一向不多吃飯,基本每餐都隻吃一點兒做罷。
春紅扒完碗裏的飯,將碗放下說:"小姐,我吃完了,您有什麼事兒要春紅做,就說吧,春紅保證做好。"
豔紅卻沒開口,笑嗬嗬地看著春紅,看得春紅渾身不自在。
"是這樣的,我想托你出去買點兒東西。"豔紅打量了春紅好一會兒這才開口。
"哦,買東西啊,這好辦,小姐要什麼?"春紅鬆了口氣,她還以為是什麼難辦的事兒哪,原來不過是去買東西,這有什麼難的?
"砒霜",豔紅紅唇輕啟,清晰地吐出這兩個字,眼中一抹狠厲一閃即逝。
"啊?小姐要買這上做什麼?"春紅大駭,她雖然年小,但砒霜是劇毒,這紅豔樓中原來就有姑娘因為不願意破壞清倌的身份,在開苞當天服食砒霜而死,她還是知道的,因而聽到豔紅要她去買砒霜才會大驚,難道小姐也想尋死不成,這是她幼小的心靈裏唯一想到的可能。
"春紅,你別怕,你肯定是以為我想尋死,對不對?不是了,我不過是看這屋子裏最近鼠類有點多,想用砒霜毒一毒罷了。"豔紅忙笑著解釋,笑容明媚,一點兒不像在說謊。
"噢,這樣啊。"春紅一聽豔紅這麼說,提到嗓子眼兒的心這才放進了肚裏,原來要毒老鼠啊,那倒沒什麼。
"對啊,就是這樣的,你啊,人不大,就會亂想,我是那種會自殺尋死的人兒嗎?"豔紅嗔怪的用食指點向春紅的額頭。
春紅"嗬嗬"傻笑兩聲,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吃過飯了,你去買吧,買回來交給我,這事兒不要告訴別人,就算是藥老鼠,我也怕別人說我是裝模作樣。"豔紅鄭重地交待。
"好的,春紅知道了,我這就去買。"春紅說罷出門去了,她明白豔紅的意思,青樓中的寵辱豔紅都受過了,知道人紅和不紅時是兩個樣子,小姐可能是怕那群一直盼她摔下來的人如青芸之流會有什麼閑話吧?她想。
豔紅滿意地看春紅離開,臉上的笑容漸逝,代之的是一臉的冰冷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