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開始了,隻見他們舉起“武器”,把那美麗的“眼睛”觸向對方赤裸的上身,而且專找那些最薄弱的地方,千方百計地給對方搔癢。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表情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由怒氣衝衝慢慢地變成了“忍俊不禁”,最後,一方終於難耐“折磨”,控製不住笑出聲來,決鬥即告結束。決鬥的雙方竟然怒氣全消,互相拍拍肩膀,一前一後地離開了。

旅行家問導遊:“這是不是一場特意安排的幽默表演?”導遊肯定地答複:“絕對不是。這是薩凱部落的一個傳統習俗,什麼時候產生的不知道,但確實已流傳了好多年。在這個部落裏,一個人若以為自己受到了別人侮辱,便可用決鬥來泄憤。決鬥方式隻有一種,就是你剛才看到的。決鬥的時間沒有限製,可以從早到晚,直到對方笑出了聲,方告結束。先笑者為輸家。笑過之後冤家對頭往往會握手言和。剛才的兩個小夥子是一對情敵,為一個姑娘互不相讓,所以隻好決鬥。決鬥後勝者高興,輸者也心悅誠服,因為世代相傳的遊戲規則早已化為自覺遵守的觀念。這樣的決鬥,不僅能使難題迎刃而解,而且雙方身體都不會受到傷害,更不會造成流血。”

旅行家心靈受到了強烈的震撼,他絕對沒有想到在這個近乎原始的地方,竟然存在著如此高超的生存智慧,如此充滿藝術魅力的維護尊嚴的方式。

決鬥並不意味著一定要兵戎相見,你死我活,換個方式去思考,換種形式去解決,一樣可以收到既維護尊嚴又不遭損失的解決問題的效果。

佛心

初秋時分,我與幾個新結識的朋友一道乘一輛小麵包車去遊覽峨眉山。

一個叫葉子的小女孩,很快就成了車上的中心人物。五歲的葉子居然可以聲情並茂地背誦李清照的《聲聲慢》。她媽媽讓她再背一首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葉子說:“我沒情緒背這首詞。”大家哄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葉子蹭到司機眼前,小聲問他:“叔叔,後麵那隻小猴是你的嗎?”大家見他這樣問,便都回頭去看——在後窗的一邊,懸著一隻小布猴,身體隨著車身的晃動來回擺個不停。司機說:“喜歡嗎?喜歡就送給你。”葉子連忙擺手說:“叔叔,我不想要你的小猴子,我隻想動動它。”司機笑了笑說:“動吧,我批準了。”葉子爬上後座,摘下小猴子,讓它“坐”在後排的椅背上,說:“好了,坐著你就不會累了。”

安頓好了小猴子,葉子又蹭到司機跟前,疑惑地指著汽車擋風玻璃上的一片片斑跡問:“叔叔,你的汽車玻璃是不是該擦了?”司機打開噴水裝置和雨刮,很快就把玻璃上的汙物清理幹淨了。但是,剛開了一小段路,玻璃上麵就又汙漬斑斑了。葉子問司機怎麼這麼快就髒了,司機說那不是髒,是車開得太快,一些飛行的小昆蟲撞死在玻璃上了。葉子“啊”了一聲,這時候,一個小螞蚱樣的東西,“咚”地一下子撞在了玻璃上麵,飛行的生命,登時變成一攤紅紅黃黃的汙跡,葉子看呆了。她帶著哭腔央求司機說:“叔叔,你開慢點吧,別撞死這些小蟲子。”

中午的時候,我們到了峨眉山報國寺下麵的停車場。大家徒步往寺院方向走。這時,一位老先生不解地問導遊:“地上怎麼這麼多一截一截的電線啊?”導遊笑著說:“您真有想象力,這可是曬死的蚯蚓!這裏的蚯蚓特別多,也特別粗。這麼毒的太陽,它們爬到水泥地麵上來,還不很快就給曬成‘電線’了。”大家聽罷都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