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轉折(1 / 2)

第5天,我仍舊被困在這條棕色大船艙中,這是一艘海盜船,幾天前劫持了一艘遊輪,我是唯一幸存者,不知什麼原因他們並沒有殺掉我,而是將我關在船艙裏。

隱約覺得藏在後背那個縫進肉體裏的東西在咯吱作響,如果被他們發現我身上藏著毒品,恐怕就不是僥幸存活下來這麼簡單,現在這些東西還完好無損的嵌在後背的肩胛裏,看來真的隻是我命好的緣故。

自小我就好“命”,被毒販收留的棄嬰,做著從不奢望明天的工作,我逃過,自殺過,然而最終仍舊絕望下來麵對強悍,也漸漸意識到除非你變得更加強悍,否則很難存活下來,更不用說奢望什麼。

船身搖晃進波濤洶湧裏,忽高忽低的海鳥銳聲尖叫著,眯著眼睛朝上麵的船板望了一眼,肥胖的黑佬正坐在睡椅上百無聊賴,手裏來回翻著一張書頁,看起來很不耐煩的樣子。

我動動自己的胳膊,還是沒辦法解開牢牢鎖著我的枷鎖,不遠處躺著的那個男人腿上也纏著鐵鏈,他是三天前被扔進來的,一直昏迷到現在,應該也是同我一樣的遭遇,我甚至懷疑他已經餓死了,仔細觀察一下拴著他的鐵鏈,是那種一環緊扣一環的,每動一下都鑽心的疼,綁住我手腕的應該也是這種東西。

“嘩啦”一聲輕微的響動,對麵的男人好像動了一下,我伸過頭仔細盯看他,半天他又沒了反應,我伸過腿去踢他,可惜還沒觸到他的腳便被身後拴著我的鐵鏈死死扣住,撕心裂肺的疼痛襲遍我的全身,隻好縮回身子,小聲叫他:“喂!你醒了嗎?先生,先生?”

他絲毫沒有聽到的樣子,可能是回光返照,或許他撐不了多久,我這樣想著,便閉著眼睛倚在柱子上不再抱任何幻想。大約過了幾分鍾,那個男人又動了兩下,我聽見他虛弱的聲音:“水,給我水……”

竟然是英語,我怔了一下,睜開眼睛看看他,這次他閉著的眼睛終於有了些縫隙,我忙大聲朝著黑佬叫道:“他醒了,給送點水過來。”黑佬往下麵望了一眼繼續漫不經心的翻書,我用更大的力氣叫道:“你聽見了不是嗎?送點水下來!他快死了!”

黑佬終於不情願的站起來,我聽見書重重扔在船板上的撞擊聲,然後是咯吱咯吱踩著梯子的聲音,黑佬龐大的身軀在船艙裏顯得高大魁梧,他雙手叉腰,因為被打擾看起來很不情願,他壓低聲音將那張臃腫的臉湊到我麵前大聲吼道:“你在這廢什麼話,讓我高興了說不定我能給你點水,怎麼樣?”他嘴裏的唾沫星子噴到我的臉上,一邊說著他一邊解開他的褲腰帶。

我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立刻尖聲叫道:“你要幹什麼?死黑佬,你快點放開我!”顧不上疼痛,左右使勁晃動著鐵鏈子,企圖讓樓上的其他人聽到,黑佬似乎更加得意的樣子,臉上出現興奮的潮紅色,而我甚至已經感覺鐵鏈的環子扣進我的血肉,在摩擦著我的骨骼,我停止掙紮看著他脫掉自己的褲子,隻穿著一條褲衩朝我過來。

“嘿,活計,住手!”

樓梯口終於出現一個黑影,定睛一看,原來是外號叫猴子的一個海盜,他長得瘦小精明,皮膚很黑,但是在這些海盜裏是對我最好的,他曾經無意間說起我長得像他的姐姐,聽他這樣說的時候我打斷他的話:“你怎麼出來做海盜?你姐姐呢?”他眼神中的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我怕惹得他不高興將來會吃更多苦頭,立刻補充道:“我隨口一問。”

他恢複往日的神態衝我笑笑:“姐姐現在過得很好。”我沒再多說話,索性閉了嘴同他靜靜坐著,他總會在臨走時給我鬆一鬆鎖住我的鏈子,在其他海盜欺負我的時候站出來阻擋。

黑佬這次有些不高興,他將褲子提上來,待猴子走至麵前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拳,這一下看起來不輕,猴子彎下腰撫著胸口咳了兩聲,然後重新直起身子笑起來:“活計,你真該上去再好好練練,這拳頭感覺是越來越沒勁了,讓老大知道說不定就斃了你。”但是我看到猴子嘴角開始往外冒著血水,他用牙齒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巴,我猜想一定很疼,比捆著我的鐵鏈嵌進肉裏還要疼。

黑佬的臉色不太好看,僵著身子扣好皮帶往樓梯上罵罵咧咧的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船板上,我這才轉過臉來衝猴子咧開一個感激的笑容:“謝謝你,多虧了有你在,不然……”話說到一半我才想起對麵的那個男人,忙遞了個眼神朝猴子求情道:“你可以拿點水過來嗎?他好像醒了,真怕他撐不到今天晚上。”

猴子遲疑了一下,看看他又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說,他轉身上船上去拿了水,然後灌進那人的嘴裏,他好像渴得厲害,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子,等他喝完猴子又給我倒了一些水,見我喝光了才站起來說道:“我得上去了,有什麼事你大聲的叫我就行。”我點點頭他才上去,我望著猴子的背影想,如果他不是海盜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