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看著我走”這種動作很讓他難受,子言下意識地攔住了我。我又好笑又無奈地哄了很久,總算讓他打消和我一起去找尉遲明的念頭。還是剛剛那位年輕的軍官——他竟然一直在門口守著——把我帶到尉遲明的住所。我挑出裝著那個東西的包袱,和尉遲及小七——就是另外一個小廝——說了幾句話後,我便要回子言那邊。年輕軍官問過哪些是我的行李後,便欲去拿了跟我返回。尉遲眼明手快地搶過,笑著問年輕軍官:“要拿去哪裏?”
年輕軍官沒有堅持,簡潔有力地回道:“請拿到郎中的房間。”
我聽了那個瀑布汗啊——看來真的是要住他的房間麼,但又不好意思說什麼,隻好偷偷冒著冷汗走在前麵。
到了土房,見子言還是對著地圖發愣。感覺到我們進來,他才轉過身,年輕軍官不待他吩咐,就指揮著尉遲把包袱放到一個地方,然後兩個人一起退了出去。
等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子言渾身清冷疏離的氣場忽地一收,又是滿臉溫柔地看著我。我從未見過子言在公家地方工作的狀態,好奇地問道:“你在他們麵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他似乎沒聽到我的問題,走過來抱住我:“你帶了什麼給我?”
我抖抖身子:“你抱著我我怎麼拿啊。”
他壓住我的肩:“別抖,灰都起來了。”
我摸摸鼻子:“忙著趕路,確實比較髒。”
他捧著我的臉,認真地微笑:“那要不先洗個澡?”
我一聽立馬蹦離他三步之外:“不要!現在還是白天,你不介意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他定定地笑看我,也沒有堅持。
“別看了,有什麼好看的。”我的臉有點發燙,趕緊去拾剛剛被我放下的包袱。
他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看你,永遠都不夠。”
我的心就如同我拿出來的罐子——一片粉紅。
臉紅紅地轉身,帶著點期待一點忐忑地把罐子舉到他麵前,我就低著頭看地上不說話。
他接過了,連我的手一起。感受到他的掌心傳來的溫度,一時抬頭,不意便撞入兩泓深邃的潭水裏。那裏麵有萬千思緒、無邊情意。
我想抽開手,他不許。
“不鬆手你要怎麼看啊!”
“看你就夠了。”他麵不改色心不跳。
完了完了,以前那個可以一張口就是滿嘴情話的韋子言又複活了。
但他麵前的子語卻是不會再逃了。
這麼一想,恍如隔世。
在我的不斷抗拒下,子言還是鬆開了手。他端詳著不僅粉撲撲、上麵還畫滿了愛心的罐子。
“這裏麵裝了什麼?”
“呃……”
“嗯?”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要你說。”
“討厭!”
“快說!”
我瞪了他一眼,從他手中搶過罐子,自己扯開了蓋子。
一縷幽香溢出來,讓人精神為之一振。金雲嫂子的手藝果然不是蓋的,想那天我突發其想去她那兒坐坐,聽說我近些日子精神不太好後,她給了我幾個香囊,說有提神醒腦之用。我覺得香氣很清爽,便放了一個在罐子裏。嗯嗯,回去一定和她好好商量,這東西說不定會有大市場。
我從罐子裏掏出一隻千紙鶴,遞到他麵前:“打開看看?”
他接過小巧的紙鶴,有點不敢確定我的話:“打開?”
我點點頭:“不許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