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宋問說,言官們各執一詞,大臣們也各有各的站隊。說法像潮水一樣湧到李蜀黍跟前,但他就是始終不表態。
楊妃擔心得幾次派人來問話,都被牛管家用各種借口擋了回去。但李恪DD還是利用各種機會不著痕跡地幫著韋家,我對他們母子倆很感激。
即使這樣,關於慕容璞的動向,不管是宋問還是林澗風都不肯對我透露一個字。我不知緣由,也不問。日子一天天流逝,心中的焦慮越積越重,一向不信佛的我開始時不時念起一兩句阿彌陀佛。唉。
唯一欣慰的是,子緘和忘川在慢慢地恢複,雖然他們的眉頭一直深鎖,整天整天說話不超過十句。
緊張而緘默的氣氛彌漫韋家上下,每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地蒙著一層焦慮。
虛弱地靠在枕頭上的子緘見我不語,便輕輕地喚了一句:“二姐?”
我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才發現要喂他吃藥的自己緊緊握著碗,藥已經涼了。
“呀,對不起,我去重新熱一下。”
子緘拉住我起身的舉動,臨時換來在子緘跟前服侍的小廝接過藥碗。子緘有點費力地說:“在想什麼?”
“沒什麼。”
他聞言定定地看著我:“是不是風向變了?”
我有點驚訝有點疑惑地看向他。
他接著問:“聖人的考慮有結果了麼?”
我搖搖頭:“沒有任何風聲,不知道。”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地方,沒有我們的人在他身邊,也就沒有辦法第一時間窺測聖意。
“既然如此,隻好繼續等了。”
“是啊。”隻能等了。
“二姐……”子緘欲言又止。看他的神色,我知道他想問什麼。
“Jam沒法來,他現在也是紅人一個,被多少人的眼光盯著。但他托人捎話來了,讓你好好養傷,不要讓他擔心。”
“紅人?”子緘臉上浮現出我看不明白的表情。
我試圖讓自己的話語輕鬆一點,就像這不是件什麼大事一樣:“是啊,你之前不是一直誇他能力嗎?有能力自然會被賞識。”
“是這樣。”他有些悵然若失。然後把頭靠在枕頭上,閉上眼,“我累了,姐你先出去吧。”
推門出房,廣漢又來到我的麵前。
“三郎沒事吧?”言語裏是誠懇的關心。
我點點頭,問:“怎麼了?”
“阿占王子剛從宮裏出來,說聖人讓人當著大家的麵宣讀了北邊的戰報,還當著石國使者的麵大大誇獎了立功的人,點名讚許的人裏麵就有韋郎中。”因為廣漢懂一些波斯語,他被林澗風派去專門負責跟Jam那邊聯絡。
聽了這個消息,我的心情並沒有輕鬆多少。我謝過廣漢,就聽到子緘在屋子裏的呼喚。
他臉色蒼白,但神情堅定地看向我:“是Jam有什麼消息嗎?”
我心裏了暗暗歎了口氣,把廣漢跟我說的話又說了一遍。他微微現出喜悅,隨即又想到什麼一般,喃喃地說道:“他真的在聖人麵前能露個臉了呀。”
我想安慰他,又不知從何安慰起。準確地說,我不太能明白子緘心裏的想法。他突然滿臉希冀地看著我,聲音懇切:“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我真的想見見他。”
我為難地看著他,半晌還是狠下心來:“子緘,再忍忍,等目前的僵局有了轉機,等你的身體再好一些,你們就能見麵了,好嗎?”
他很失落,但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重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