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宋問到家裏來找我,告訴我間諜的事情已經了結。
我驚訝地說:“我沒有聽到任何消息啊。”
“這事牽涉到的人和國家不少,所以全程都謹慎處理了,沒有對外泄露一個字。”
“哦。”我鼓著嘴點了點頭,“那你還跟我說?”
“就當是犒勞你辛苦當的引子啊。”
我扯扯嘴:“也不知道是因為誰……聖人知道我知道嗎?”
“知道,他也沒打算瞞你。反正也瞞不住,你這個脾氣,到時候生氣鬧起來反而更不好收拾。”
“我有那麼差沒!”我生氣地叉著腰
“反正不是我說的。哈哈。”
我、忍。
如果事情結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宋問的差事有著落了?如此一想,我便問出了口。
右手正把玩兩個核桃的宋問不在意地回答一聲,卻並沒有細說自己任了哪個官職。
我心裏一動,隱隱覺得事情也許還沒有結束。轉而想到遠在北邊的子言,我便問:“子言沒事吧?”
宋問眉毛一挑,探究地看著我,不一會兒又恢複平常神色:“沒什麼,一切平靜。”
現在不是該平靜的時候吧。雖然頡利被滅了,也同時意味著那邊失去領頭應該鬧得正歡才對。我表示不相信宋問的話。
核桃一下一下轉著,吧嗒吧嗒的聲音很是清脆。宋問緩緩地說:“他不會有事的。聖人也不會讓他有事的。”
我看著他,不做聲。
“更何況,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擺不平,他也沒什麼好混的了。”
我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宋問和子言能這麼快達成協議,某種意義上,他們有著相同的鐵血。
既然他話已這麼說,我便不再追問。轉換過幾個話題,他起身告辭。
隨後幾日,我發現韋府加強了守衛,林澗風把花想容送了回來,特別提醒我們沒事不要外出。
我拉著兩月沒見的花想容在屋裏轉了幾圈,笑道:“胖了。”
可不是,花花本來精致的臉豐潤了不少,粉裏透紅,更顯得晶瑩剔透。在繁巧的釵鈿和鮮豔的衣服的映襯下,她整個人顯得雍容華貴,再加上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幸福滿足的氣息,十分動人。
花想容嬌羞地笑笑,仿佛不好意思自己如此幸福。我拉著她到梳妝台前,打開一個描金漆盒,從裏麵挑出一個赤金鑲紅寶的蝶戀花步搖,插到她高聳的望仙髻上,然後端詳著鏡子裏的花容月貌問:“喜歡嗎?”
花想容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先是笑著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又把步搖摘了下來:“可惜太華貴,你能戴,我可僭越了。”
我泄氣地坐到旁邊,嘟著嘴:“這可是我為了你特別訂做的。你以前不是不在乎這些的嗎?”
花想容把步搖放回盒子裏,又從中挑了一支銀簪一支珍珠釵,在我眼前晃晃:“為了不辜負你的好意,我就拿這兩支代替吧。你知道,我已經覬覦它們很久了。”
我瞄了一眼她手裏的發飾,繼續嘟著嘴:“素的。”
“那可不,你總不能讓我天天頂著滿頭的金釵出門買菜吧,賣菜的那些大嬸非坑死我不可。”
“仲先還能讓你親自去買菜?看著他不像這麼窮的樣子。”我奇道。
花想容把東西往案幾上一放,開始研究我其餘的首飾來:“他窮不窮我不知道,反正人家也沒跟我說他有多少錢。家用倒是按時給,我想買個什麼也能買。”
“然後呢……”
“買菜做飯不用我親自動手,但偶爾我也想嚐嚐做個家庭主婦的滋味麼,所以會叫了寒塘陪我換身差點的衣服去逛菜市場,親自下廚做頓飯,完了還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跟他說‘我覺得今晚五嬸做的菜不錯’,哈哈。”
看花花的樣子,我有點疑惑:林澗風是什麼人,花花做什麼他還能不知道?還是花花心裏清楚但樂得和林澗風開個玩笑?
算了,不管是哪個,她開心就好。我露出笑容,聽她講結婚後種種有趣的家長裏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