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想著我們好歹算個客人,而且衝著帶回天麟,勉強還能算半個恩人,齊天賜不能太為難我們。沒想到他根本就是一個玉麵修羅,冷口冷麵請我們入屋就算了,還把我們住的小院子用人牆圍成了鐵桶,拿東西戳幾下都不帶哼哼的。琉璃趴在案上,幽怨地盯著我。我累得連火都不想發,但心裏掛念鶴鳴,又睡不下,隻好回盯她,直至我倆都沒撐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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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時天剛蒙亮。昨夜似乎下了一場秋雨,地上漉漉的黃葉仍濕,花窗裏吹進來的風已添上幾分蕭索與清冷。我對鏡整整有些淩亂的發型,門外響起輕輕叩扉的聲音。被聲音打擾的琉璃轉個頭仍在睡,我拿過薄被給她蓋上,才過去將門打開。
是四個唇紅齒白的丫鬟,手裏捧著熱水和禦寒的衣服。讓進屋,任由她們忙活,我把琉璃叫醒,她搓搓睡眼,看清楚屋裏情況後也不出聲。待洗漱完畢,裹上厚衣,又進來幾個人端上早飯,我們也不出聲地吃完。
在最後一個丫鬟收拾完要退出屋子時,我說話了:“我們可以走了嗎?”她一愣,瞪大眼睛看著我,又急忙低下眼簾,搖了搖頭要退出去。琉璃趕緊說:“那你把齊天賜叫過來。”已半退出門丫鬟再次一愣,但總算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
在屋子裏等了半天,沒等到齊天賜,倒是盼來了擔心師兄和另一個年輕男子,英俊至極,連我以為帥爆的澹心在他身旁都不再顯眼。琉璃跳起來,低低地叫了一聲“二師兄”。我聽了趕緊起身——怪不得帥到醬隻應天上有人間幾回見,原來是玉眠山美男團的NO.1啊——朝他們行了個禮。可是,長得人模人樣的二師兄居然隻是鼻子裏哼了一聲,轉過身不理我。擔心師兄也有隱隱的怒氣,但仍向我回禮。
琉璃不自在地扭扭身子,瞅著澹心。那兩人徑直坐下,擔心師兄才生氣地問:“你們昨晚去哪了?為什麼會在齊府裏過夜?”
我搶在琉璃之前開口:“是我帶她出來的,有什麼事怪我,別責備琉璃。”二師兄聽了眼角都沒抬,依舊盯著琉璃。澹心單手扶額,看著我:“那你說。”
我大概回想了一遍昨晚的事情,盡可能挑出不勁爆的部分,掐頭去尾地告訴了他們。怎麼救出鶴鳴的部分更是一句帶過,不作詳談。但二師兄估計邏輯學得比較好,語言敏感度也比較高,等我說完後,他第一句問的就是:“你們怎麼救那個人的?”
“呃……我們把她藏起來,然後由我來假扮她回到眾妙門,等那個拍賣會完後再在琉璃的幫忙下伺機逃出。”
“你和那個娘子很像?”
“……還好吧,我會一點點易容術,而且昨晚情況比較急,眾妙門的人也沒有太仔細看。”
“我聽說昨晚慕容璞花一萬貫在眾妙門買了一個妓女,那個人是你嗎?”二師兄突然出聲。
澹心和琉璃聞言驚訝地看向他,澹心更訝異重複:“慕容璞?”
二師兄點點頭,不解釋,隻等我回答。我也點點頭,不解釋。
“你們是從慕容府裏逃出來的?”
“不是,他先走的,我們直接從眾妙門後門溜了。”
澹心聞言輕笑一聲,二師兄更是滿臉不屑。琉璃奇怪地看著他們:“怎麼了?這事情有什麼好笑的麼?”
二師兄不理琉璃:“那你們救出的那個女子呢?”
我:“丟了。”
他的眉角一挑,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可是天地良心,這句話可是難得是真的。
一個小廝適時出現在門外:“各位,大郎正廳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