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聯:某日天公瞌睡了下聯:戲言戲語戲衡長
橫批:一夢長安
.
一、我真的很冤枉
X市的冬天,有點冷。
我躲在好友再農的那個終於裝了暖氣的印社裏,看他一邊刻印,一邊很哈皮地跟我八卦,不禁相當感歎我家那位聲稱“一心絕不可二用”之夫君的手腳協調能力。
“上次布置得甲骨文抄的怎麼樣?”
“那個……你覺不覺得今天比昨天冷?”
八得正嗨的時候,門簾一挑,一位客人走了進來。再農眼睛瞄了一下又垂下:“懂英語的人,招待去。”我撇了撇嘴,起身磨磨蹭蹭挪到正專心研究印石的帥哥旁邊,剛想開口,突然發現——嘿,認識啊!
帥哥原名叫Jam,某資本主義頭號大國的精英分子,耶魯讀了兩年休學跑出來,全球晃晃悠悠遊蕩後飄到X市,目前正在某研究所打工。那天他不知怎麼混到了一個茶會上,我操著半生不熟的英文跟他聊了好久,相當哈皮。
既然認識,那就好辦了。但還沒等我動嘴,就聽得帥哥用流利的漢語頭也不抬地問道:“老板,我想刻個印。四個字加這方印石多少錢?”
我囧在原地,不知該作何言語。
不管怎麼樣吧,再見麵就是有緣。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沒事經常和帥哥廝混在一起,惹來夫君相當的不滿,訓了我好幾回。在又一個賊冷賊冷的日子,剛考完期末試每日宅宿舍吃喝拉撒等著卷鋪蓋滾回家的我接到帥哥電話:“出來一下吧。”
“不!”
“有好東西,出來吧。”
“寧死不從!”
“……那你去死吧。”
那自然還是從的好。
麥當勞見麵後,帥哥打了輛車,七拐八彎到某比較僻靜的所在,再七拐八彎走到一個相當僻靜的院子前——就是那種門口掛個某某研究所的牌子然後門裏一片寂靜的院子,彌漫著濃濃的莊嚴肅穆的學術氣,一看就不是我等當代大學生應該出入的場所。我毫不掩飾地翻了一個比白饅頭還白的白眼,帥哥見狀連忙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別急,先進去。”
二十分鍾後,我瞪著眼前一個奇醜無比、目測該有兩米多高的大圓筒,用牙縫裏擠出的聲音問:“這就是你的好東西?”
帥哥得意洋洋地說:“不要小看它哦,它說不定能帶你實現穿越時空的夢想。”
“……”
我想把門硬扒開看裏麵有沒有抽屜,被Jam一把拉住。他神情嚴肅地跟我八了一堆神馬量子物理、神馬蟲洞之類的理論,那些冷豔高貴的名詞自然已經超出了本人大腦回路能處理的範圍,半天後我終於還是隻記住了一開始的那個結論——這是小叮當的抽屜……
我信不?當然不信,我又不是傻子。
雖然日後我常常會在長安的暮鼓長鍾裏後悔當初的想法。
但那已經是日後了。而現在,我已經打好腹稿,準備速速回宿舍和三個八卦天後開講今天的奇遇。
於是兩小時以後,在本人的宿舍內,三位天後各自對我今天的遭遇發表了看法——
“他腦子不正常。”這是王靜。
“唉呀,他有病啊。”這是仁青。
“看看,看看,你整天都跟甚麼人混在一起。”這是嚴小櫻。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唉。我不禁抬頭四十五度明媚憂傷望天,一不小心還淌下淚來……靠!宿舍啥時候進了蛾子!
可轉過天來,帥哥又把我拽到那棟疑似研究所的房子裏,興高采烈地繼續講解他的理論和研究成果——就是眼前那隻死醜死醜的筒子。我一臉鄙視地敷衍著,心裏不斷YY昨晚打聽到的八卦——話說帥哥剛剛和遠在大洋彼岸的女友結束了八年纏綿悱惻曲折無比驚天動地神哭鬼嚎相愛相殺……的感情,十分傷心——是夠傷心的,不然我也不會在這聽這麼冷豔高貴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