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當年老院(1 / 2)

無邊的記憶潮水般湧入腦海,陳浩感覺大腦一陣劇痛便失去了知覺。在無盡的黑暗中用力的奔跑,呐喊,掙紮,遠方似乎有一絲光亮,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記憶的碎片如一幅幅的電影膠片般,飛速閃過,一切歸於平靜。

“燒總算退了……”一隻微涼的手按在額頭上,是老媽的聲音?自己什麼時候回的老家。陳浩睜開眼睛,慢慢適應了屋內有些昏暗的光線,老媽變的好年輕,是十多年之前的樣子吧,那時自己要中考了,媽媽辭去了南方的工作回來照看自己。自己不是新找到一份工作,準備去和小超一起慶祝,要躲避一輛忽然停在路邊的寶馬連人帶電車一起卷入了一輛大貨車的輪下,當時自己已經gameover了,莫非自己也像遊戲讀檔一樣,回到了從前。

陳浩舉起自己的胳膊,非常的瘦小,記得中考體檢自己都不到80斤重,2004年自己中招考了511分比東陽縣中學當年的錄取線高一分,老媽拿到東陽縣中的錄取通知書,高興的獎勵給自己500塊錢,拿到這麼大一筆錢的自己當時高興壞了,和小夥伴們下河洗澡摸魚回來淋了雨,燒到39度在床上躺了2天才好轉。在褲兜裏摸了摸,真的掏出一疊錢,老媽獎勵的5張毛爺爺,還有平常節省下來的二十多塊的零錢,恐怕自己真的回到了十多年前。

老宅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熟悉而又陌生,四間坐北朝南的青磚瓦房有三十多年的曆史了,兩間東屋是有大哥陳京華時蓋的,如今也將近二十年了,西邊則是新建的兩間用石棉瓦搭的棚屋,下麵放著一堆開成板狀的鬆木,家裏還有一輛人力三輪車,一輛自行車,一輛兩輪的木板車,本來還有一間當做廚房的西屋,卻在爺爺去世後,說是壞了風水給拆了,為此老媽回來後沒少和叔伯姑嫂的鬧別扭。由於自己大學畢業後一事無成,老宅也就荒廢了,大哥結婚的房子是蓋在了新宅上的,隨著老媽漸漸老去,眼看著別人家的日子都開始過的紅火起來,自家卻沒有絲毫起色,老媽心裏是不甘心吧,本來把希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卻一次次的讓老媽失望,老媽和老爸剛結婚時自家在村裏可是人人羨慕的小康之家,老爸在縣裏城建局上班,老媽是小學老師,村裏第一台電視,洗衣機都是自己家的,長大後沒少聽老媽講當年放電視的盛況,據說院子裏坐不下牆上都坐滿了人,這一切都在老爸患病和去世後煙消雲散,家裏能賣的都賣了,仍然沒有還完借的債,老媽工作也丟了,無奈之下隻得在自己床頭邊放了5塊錢,帶著剛剛8歲的哥哥和三姨一家遠赴西疆,當時才3歲多的自己對這一切顯然是不理解的,把5塊錢撕得粉碎,一直嚷嚷著要媽媽,爺爺當年推著自行車拉著自己天天在村裏轉著找媽媽,村人聞之無不落淚,爺爺也在三年後鬱鬱而去,隻剩下自己和奶奶相依為命,好在一切都過去了,既然老天給了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努力讓對自己重要的人都要幸幸福福的。

老媽到西疆後,好幾年都沒有和家裏聯係上,母子兩人吃了多少苦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直到爺爺去世後,陳浩老媽才從西疆回來,在家處理完老人的後世之後,把陳浩哥哥陳京華也放在了家裏去了南方打工,一去就是近十年,直到陳浩中考之前才放棄了南方的工作,回到老家。

陳浩從床上爬起來,在老宅院子裏轉了一圈尋找曾經的記憶,沒有看到老媽和奶奶,估計在村西頭自家菜園子裏摘菜呢,便鎖上兩扇黑色的桐木大門走出院子,老宅比較靠裏,四周都是鄰居家的院子,自家老院子大門在小巷子最裏頭,這條小巷子南北朝向長約60米寬5米,除了陳浩家還有另外四家在這個小巷子裏住,緊挨著陳浩家老院子是胡姓老太太家,三間堂屋一間西屋,院牆用玉米秸簡單的圍了下,從記事起老太太就一人獨居在此,老太太的兩個兒子也在村裏住,離得比較遠,也就逢年過節的時候來看望老人,因著胡老太太輩分長,比陳浩奶奶還長一輩,平常陳浩都稱呼其為“老太“,記憶裏胡老太待陳浩極親,家裏來了親戚給老人拿的吃的喝的,總是給陳浩留一份,陳浩放學回家都是先到老人家轉一圈。

見胡老太家的門敞開著,陳浩不自覺得走了進去。

“老太!在家裏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