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家宴
我從發呆中拉回思緒,卻還仍然沒有到達他家.這時候已經離開市區,道路兩旁已沒有繁華的商店,而他所在的另一邊的窗外,就是那美麗的西子湖.在這裏長了20年,風景也已經看夠,似乎覺得再無所看,我竟細細地打量起他來.這三個月來,我似乎真的沒有好好打量過他,他很英俊,此刻專注的樣子似乎更顯出來,還有那唇邊微漾開的笑,讓我再一次想起與之相似的另外一個人來,也是這般的英俊與專注,莫言,你已經離開我一年了,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扭頭看了我一眼,溫柔的笑容漾的更開,勸慰我道:"就要到了,是不是有些緊張?沒事的!"
"我知道,你放心!"我終究對他的溫柔有些感動,反而想令他安心.
然後,終於到他家了.
他將車停好,挽著我的手走進了那早已敞開的大門.這裏似乎人很多,因為門外那排列的車以及院子裏那喧鬧的聲音,都讓我這麼推測.我沒有多問,隻由著他帶我進入這陌生的世界.
這是一座很大的別墅,一層幾乎所有的麵積都被用作了宴會廳,而我也終於有些明白了這所謂家宴的性質,這些來往賓客,光看衣著,也知道非富即貴.雖然有一些些驚訝,畢竟這樣奢華而熱鬧的場景並不多見,甚至讓我想起了所謂的校慶,不過我倒是心下坦然,畢竟這些隻與我身邊的他有關,而與我無關,我也無心攀附權貴.
剛進門,一對衣著絕對稱得上華貴的夫婦朝著我們走來,我想著這似乎就應該是立勳的父母了,於是掛起禮貌性的微笑,迎著他們的目光,隻等他們走近.
果然,當他們走到我們麵前站定時,立勳用平時一向的溫柔聲音叫了爸媽.而他們則開始細細地打量我,等著立勳的介紹.今天我雖然沒有穿著很正式的禮服,但我身上這件深藍色的及膝連衣裙和我烏黑卻柔順的一絲不亂的長發,讓我一點也不顯得寒酸.或許這也可以麗質天生吧!這麼想似乎有些臭美,我心裏自嘲著.然後就聽見立勳鄭重的介紹:
"爸,媽,這就是君若.”然後又轉向我說道“君若，這是我爸和我媽。”
“叔叔，阿姨，我是喬君若。謝謝你們邀請我來你們家玩。”我仍然帶著微笑，有禮地說道，隻是仍然覺得有些尷尬，為這樣的場麵感到一絲絲好笑。
“嗯，你讓立勳帶著你好好玩，家裏今天也不隻為你還邀請一些朋友，你也和你阿姨聊聊天。”單爸爸很禮貌的和我說著合宜的話。阿姨也更走近我，甚至輕輕地握住了我未挽著立勳的另一隻手，說要好好和我聊一聊。我隻好放開立勳。立勳並沒有離開，而是仍然走在我們身邊。
意外的，卻聽到一生熟悉的叫喚：“喬君若，果然是你。”我回頭一看，竟有點呆住了。
他竟然回來了。
他竟然這樣與我相遇。
他身邊竟然挽著這樣一個笑靨如花的女子！
單立勳，單莫言，我怎麼沒想到，那樣相似的氣質，那樣相似的眼睛，他們……
“君若，這是我堂哥，單莫言，上周剛從美國回來，這位是我未來嫂子寧曉，他們這次回來也是為了結婚的。”單立勳解釋道。我卻隻看著莫言不說話。
“原來你們認識啊？”單立勳自然看出了氣氛的奇怪。
“君若是我的學生，曾經跟我學鋼琴，一年前我要出國才停止。”莫言微笑著解釋，同時還溫柔的看了看身邊的寧曉。
“哦，這就是你經常提起的天才學生喬君若啊，她在全國大學生音樂會拿了優勝吧。”寧曉又朝著我俏皮一笑，繼續說道：“莫言經常跟我提到你呢，我好嫉妒你的天分啊！可惜我可能是莫言最笨的學生了。”大家都被她的可愛逗笑了，我也知趣地跟著禮貌的笑。
“君若，我知道你的琴彈得很好，也可能瞧不上我的琴藝，但是今天我們一起彈奏一首曲子吧，也算是送給我爸媽的見麵禮，怎樣？”單立勳提出了這個建議，重又拉起了我的手，等著我的回答，一旁的單媽媽也微笑著點頭表示讚許。我看了看莫言，複又將目光轉回立勳，用近我生平最大的力氣，作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好，其實我也一直很期待和你一起四手連彈。”心卻在這時候墜成碎片，耳邊卻響起一年前莫言對我說的，四手連彈，最重要的是心有靈犀，而如今我終於明白，能與他四手連彈得那個人早已不是我了。
我和立勳最後彈的是那首《獻給愛麗絲》，難度不太高，卻很美，我與立勳彈的很有默契，隻是彈完之後，我們都做了什麼，我卻真的都不記得了，隻是避開了莫言，與立勳還有單媽媽說著一些很客氣又陌生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