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戰眼見著人都離了頓覺沒勁,囑咐珠露跟著她們盯緊了,有什麼動靜及時報與她聽,總要先瞧瞧哪幾個是心比天高不安分的,日後好早點處置了,隨即自己卻回了西宮。珠露早就用代戰的名義問過皇上身邊伺候的小太監了,皇上今日並無多少政務,隻要那太監如她所說勸著皇帝在適當的時候過來,看看眾位閨秀的表現,自己若是把握的住機會,成敗也許就在今日了。梅園中,皇後走至一半便覺頭暈由宮女扶著回宮去了,隻有自己不在讓她們放開了手腳,才能看出她們本性如何,已婚的婦人你來我往互相開著玩笑,賞梅會才剛剛開始,今日從早到晚隻怕有的是機會,孩子們總拘在身邊也不自在,幹脆便讓她們互相結伴賞花去了,而劉妙容本就自傲不喜與人玩笑,剛剛代戰那一手更是讓她兩腿酸的走都走不動,與幾位交好的閨秀隨意找了一處亭子便坐了下去,由著丫鬟在她小腿輕輕揉捏著,並不時輕聲問候可好些了,隻是她仍眉頭微蹙,滿臉陰鬱,撅著小嘴恨恨的道:“哼,怪不得正宮的位置輪不到你,這般小肚雞腸的磋磨我們,且看日後我們風光時可還把你放在眼裏,容不得人的老妖婦”底下的小丫鬟暗暗心驚,頭低的更低了,這深宮內院到處都是耳目,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可就完了,可主子不是個聽人勸的,如今她正氣急,若是自己還叫她忍,隻怕一巴掌就扇過來了。
眾位閨秀也不好開口附和,畢竟一個小丫鬟都懂得道理沒理由她們不懂,一個個裝傻充愣由著劉妙容隨意謾罵西宮。其中奉天府丞之女沈香兒因其母與呂氏算是手帕交,平日裏她和劉妙容也是最玩得來的,當然那是別人以為的,其實一直是她在逢迎遷就劉妙容,誰讓她的家世比不上人家呢。想著劉妙容極有可能入選,若是因此被刷下來那自己也就無人提拔了,便湊近耳旁她開口:“容姐姐心直口快,隻是如今我們還未進宮便得罪西宮未免不妥,且耐心等得日後才是”。劉妙容經這一提醒也算是知道自己衝動了,若是西宮提早滅了自己進宮的苗頭,自己可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了,誰讓人家手裏的底牌大呢,不僅自己位同副後,恩寵不斷,還有一子一女榜身,地位,那是妥妥的。“還是你最貼心,知道要來提醒我”劉妙容眼掃著另幾人,顯然已經記恨上了,這幾人果然是蛇蠍心腸,曉得讓自己說錯話好落選,白白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若不是香兒提醒還真要著了她們的道了。
午時一到,眾多閨秀就被宮女們領著往傾香殿而去,傾香殿位於梅園中部,芳雪閣則在梅園左側,右側是前朝安排一些嬪妃住的竹雅殿,鍾萃宮,瑤光殿等等,而今日賞梅她們是不能跨過竹雅殿的,那是嬪妃住的地方,屬於後宮,她們午憩的地方在竹雅殿旁邊的悅明宮。到了傾香殿毫無意外的見到了她們的母親,可還未說上幾句話皇後宮中的老嬤嬤便將她們這些小姑娘請去了裏間分桌而食,因為隻有讓她們離開家中的庇護才能看出她們的能力如何,王皇後今日是下了功夫要琢磨她們性情如何的。殿內的夫人們自是心急如焚,隻是輸人不輸陣,還是耐著性子優雅的品嚐起來,好好的一場午宴硬是吃的食不知味,心中猶自牽掛著,她們的女兒在裏間不知表現如何,要是鬧了什麼笑話可真是丟人丟大發了,別說進宮,以後配人都是問題。
要不怎麼說薑還是老的辣,自家的娃自家知,同為名門貴女,自是個個萬眾矚目的,隻是當一堆人聚在一起後難免被拿來相比,有不服氣的因此記恨上也有,亦或者純屬看對方不順眼的也有,誰叫她們正是青春期加心裏叛逆呢,這不,才剛開膳就出事了。“哎呀,路藝雲你怎的如此不當心啊,這瓷器可是宮中禦品”隨著咣當一聲脆響,外間的夫人們心中咯噔一下深知出事了,一個個提起裙邊往裏間走去,深怕是自家女兒惹出什麼亂子來。
王皇後身子不適並未出來用膳,春蘭嬤嬤是替皇後管事的,如今也是她在這看著,這場宴席便是她辦的,不過如今出事也不算意外,京中有才有貌有身世背景的閨秀多了去了,不趁如今刷幾個下去難道留著等進了宮再來作對嗎?何況她們彼此之間也不見得相交多好,隻當看戲,她適時的添上一句:“這幾套鬥彩蓮花瓷碗和青瓷冰紋匙是今年禦賜,皇後娘娘今日特地吩咐擺上的”。這下更是炸開了鍋,雖說像湯碗之類的不小心打碎了也沒什麼,可這是皇後特地吩咐擺上款待她們的,這可有的說了,擺明是不賣皇後麵子,不然你幹嘛摔了人家特地擺的碗。“哎呀呀,你說你一個庶女既然上不得台麵跟來湊什麼熱鬧呢,這不丟人嗎,我若是你,早羞得坐不下去了”通政使之女郭如月滿臉嘲諷,語氣之中盡是鄙視,能來這的,哪個不是家中嫡女掌上明珠,就算有幾個庶女也是家中嫡女出嫁了替了名額來的,她路藝雲既不是嫡女也不受寵,憑什麼來這,何況還長的一副嬌弱可人的樣貌,不搓一搓她簡直對不起自己的身份,柿子總是要挑軟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