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戰和西太後也瞧了那張遺書,不免跟著唏噓一番,什麼忠仆什麼可惜的講了一通,王皇後愈發怒火中燒,這燕兒若真是忠仆,何以做出這等事來陷自己於不仁不義的地步,什麼不得重用,艱難度日,用上了這些詞,這下皇上要如何看待自己,以為她是個沒有容人之量狹私報複的人嗎?宮中眾人要如何看待自己,連自己身邊忠心耿耿的宮女都疑心,導致自盡,這樣的主人還能跟嗎?若說之前她尚有幾分不信,可燕兒的自盡以及遺書的出現將她逼入如此難堪的境地,就算她沒加害自己也絕不是與自己一心的人,這遭瘟的賤人,虧得自己以前如此信任她。
“皇後啊,如今事情水落石出,流產之事查到燕兒自盡也該做個了結了,再查下去亦不會有任何結果,反倒累得人心惶惶,你就安心在此養好身體,什麼都別想,宮中瑣事母後與戰兒會幫你打理妥當的”西太後仿佛忘記了剛剛皇後那一推似的,竟走著過來安慰皇後,代戰有心阻攔又怕皇帝不悅自己做的太明顯,直到聽了這話,嗬,偷樂了,外人以為母後是如何大度仁慈,可再剛經曆喪子之痛的皇後心裏隻怕是怒火滔天了,沒有帝寵,痛失愛子,現在又接著失勢,母後果然不是會吃虧的人呀。
看著王皇後極力隱忍的表情,代戰婀娜多姿搖步上前,親昵的挽著景帝的臂彎:“姐姐,你雖沒了腹中骨肉,可也是翔兒的嫡母啊,你我之間情如姐妹,我一定好好教導翔兒,以後在我們身邊一起盡孝,定不會苛待了姐姐的,皇上,你說可是這個理兒”說完,一雙媚眼直勾勾的瞧著景帝,秋水盈盈,臉若桃脂,端的是風情萬種。
景帝不出意外的露出滿意癡迷的神色,代戰三十出頭的年紀,加上尊貴的身份以後得當的保養,此時正如水蜜桃成熟般的誘人,何況她所說不無道理,翔兒自小便懂事知禮,寶釧沒有子女傍身,若是代戰有心教導,日後翔兒未必不會孝順與她,自古也不是沒有生母嫡母共為太後的,不禁對代戰的體貼更為受用。
看著景帝目露癡迷,王皇後簡直欲起身將眼前的這對男女撕裂,自己心身俱傷,而他們居然還在她榻前眉目傳情,那發春的模樣怎瞞得過她的眼睛,是不是自己無事還要將榻上的位置騰出來,好讓他們立馬郎情妾意一番。說什麼狗屁的孝順,他的生母還在還能多孝順自己?何況李翔如今的年紀早已知事,會不知道她與代戰之間的衝突?心裏隻怕早就惱恨她壓他高貴的生母一頭了,到時還不知她們母子幾人要如何商量著磋磨自己呢。
“薛平貴,你可還知羞恥?親生骨肉胎死腹中,結發之妻還在經曆喪子之痛,你不溫聲勸慰,反倒與人眉目傳情,在我麵前做出這等惡心事,你到底還有沒有為人夫,為人父的覺悟”王皇後終於把持不住,一腔怒火將雪白的小臉漲得通紅,那尖叫的嗓音連西太後都嚇了一跳,不過觀景帝神色,這下有的好戲看了。
景帝萬萬沒有想到,一向端莊高貴的皇後會有如此失態的時候,那惡毒的話語刺得他簡直無法忍受,好歹自己是一國之君,皇後這一嗓子可嚎的夠響亮,看著殿內眾人拚命低頭裝透明的樣子,他隻覺麵子都快丟到西涼國去了,雖然自己剛剛確實對代戰動情,身體也起了反應,可不代表可以有這人直刺刺的說出來“皇後德行有虧,辱罵帝皇,剝其宮權交由西宮掌管,令其反省三月,抄靜心經(不知道有沒有這部經書的哈,純屬瞎扯)百遍,以思己過”虧得他剛剛還在為她的以後擔憂,她竟如此落他顏麵,不過他是絕不會承認自己是所謂的惱羞成怒的。明黃色的龍袍奮力一甩,呼啦啦的就領著一大群人消失在鳳棲宮門口。
王皇後‘噗’的噴出一口心頭血,如木偶般跌倒在床上,一雙無神的雙眼臨閉上前還隱約看見一角明黃色的衣袍隨風飛起後很快跟著它的主人消失不見,還有,西宮的代戰與西太後嚴重的嘲諷以及嘴角邊未曾收起的冷笑。
難道,這就是自己不顧一切要嫁的男人,這就是文人雅客所說的神聖縹緲的愛情。為他,自己與父決裂,屈身下嫁,忍受家人的冷嘲熱諷,看盡世人不解的神情,守了十八年的活寡,迎來了一位尊貴的公主做西宮,還要接受他們的一雙兒女,現在更是落掉了自己的骨肉,這些犧牲、、、都不足以讓他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