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生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傷懷,我眯著眼晴揚起了聲音問:“你現在是不是想,若是聽憑曾彩雲的吩咐離開了這是是非非之地就好了,再見到你家彩雲的時候,她還是那個善良的可愛的小姑娘。”
顏生臉色鐵青:“你說得這是什麼混賬話!”
他說完便不再理我。我有些懊惱,這個時候說這些做什麼,腦子發熱了才會這這樣緊急時刻鬧這些小情緒。
此時整個王宮都已經亂套了,侍女守衛到處亂跑。這裏終究不是他齊國的王宮,原本宮裏的老人都被我放了出去,現在這些侍女即便是過了一年的宮廷生活,可是很多規矩還是及不上在宮裏處驚不變了多年的人,不過是攻個宮門,劫個內宮裏麵的牢獄便亂成了這番模樣。
我即不趕上顏生問:“丸子他的計劃是什麼?”
“他在前麵吸引蕭良安的注意力,我幫助他把梁國原本的那些重臣從牢裏就出來,最後一把火燒了這裏,把蕭良安趕出梁國。”
“用得著這樣嗎?他齊國已經亂了起來,沒多久他就會回去處理那邊的事物的,這裏是我爹娘留下來的地方,丸子怎麼可能忍心燒了這裏?”
我心裏焦急,沒注意到走在前麵的顏生忽然停下了腳步,一不小心便撞了上去,倒退兩步才看到前麵火光衝天,遠遠地看去,不知道多少士兵將什麼圍在了中間,我心裏一涼,浮上了一層不好的預感。
我這預感向來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被困在中間的的確是丸子。
圍成圈的士兵手中皆舉著弓箭,他們一個個都蓄勢待發,曾彩雲扶著丸子站在中間,遍地的屍首,肢體橫陳鮮血橫流,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時候的心情,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丸子見到我時的眼神。
他遠遠地看到我,對我笑了笑,張張嘴說句什麼,雖然聽不到聲音,可是他的嘴唇一張一闔,分明是喚了聲姐姐。
顏生忽然摟住我的肩膀說:“別怕。”
我不怕,我隻是很難過。
丸子就在前麵,我救不了他,現在的我手無縛雞之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他麵對那些對他針鋒相對的人,或許下一刻他就會喪命在那些箭矢下。
而蕭良安,他就站在高高的地方,雙手背立,頗有君臨天下的氣勢。
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蕭良安怕是要死很多次了。
大概是發覺我在看他,他的目光很快就和我的交織在一起,然後,他勾起了唇角。
“寧兒,你為什麼不能乖一點?”
他這話裏注入了內力,和著風從四麵八方灌入我的耳朵。
“其實,我本沒有想傷丸子性命的打算,寧兒,你總是將我對你的寵愛當成放縱。”蕭良安忽然抬起了手。
我驚恐地喊了一句:“不要——”
他的手勢便停在了半空中。
曾彩雲顯得很氣憤,她鬆開了丸子向前誇了兩步,結果又被那些拉弓的人給嚇了回來,怒氣衝衝地朝蕭良安喊道:“你不遵守信用,蕭良安,你說過會替我報仇的!”
“我現在不是正要替你報仇嗎?曾姑娘,你說過,你要丸子死,你要看寧兒痛苦一輩子,你看,我這不是正要做嗎?”他微微笑著,談笑間灰飛煙滅。
“那你放我出去!”
“我可沒有說過,要放你一條性命。”
於是曾彩雲悲劇了,我瞅著那曾彩雲忽然有想笑的衝動,這叫什麼?盤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是說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這邊好不容易聽到個比較讓人開懷的事情,身邊的顏生卻生了氣,他的手暗暗使力,遭殃的是在被攥在他手心的我的手。
他不知道我被攥得疼了,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蕭良安身上,說:“蕭良安,我奉勸你不要衝動。”
蕭良安莞爾:“顏生,其實你作為前輩,又是寧兒的師父,又何必再和我爭寧兒呢?”他頓了頓,繼續說,“父王曾言,受過顏先生的恩惠,我本不該與先生為難,隻是先生三番五次來破壞我和寧兒之間的感情,不覺得有些過分嗎?”
顯然,顏生被他的這些話驚呆了,就同我一樣,覺得蕭良安這話很莫名其妙。
就在我和顏生發愣的這一瞬間,蕭良安的手忽然一動,刹那,萬箭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