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前綜合症作為一種不良心理狀態,臨床表現為焦慮不安,茶飯不思,幻想多疑等症狀,與婚前綜合症類似。一般來說,病情的嚴重程度除了和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關,也和該場考試的重要程度有關。但重要程度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很主觀的,比如幼年期的時候,我們覺得期末考試就比期中考試要重要,如果還要開家長會那真是重中之重;到了成長期,不是升學考試的小測驗就通通都變成了預演;畢業之後,我們又發現很多時候考試這個東西是需要你積極努力才能參加的,再沒有老師主動把卷子發給你,更別提在那之前督促你多做練習了。
不知從何時起,前程變成了需要自己獨自努力去奮鬥的東西。
用兩位佟氏小青年的話來說,原以為現代的科舉是高考,上了大學才發現和進了翰林院根本是不搭邊的東西;後來又誤以為司法考試像科舉,過了之後才察覺自己依然沒工作;真正算起來,公務員考試反而是更科舉的東西,尤其是格式完備,主題鮮明的申論。那麼自己接下來走的這步算什麼,鄉試之後的會試嗎?
眼看著自家的兩枚弟弟從早到晚遇到新事物就要來一套標準的麵試答題,簡直是應了那句不瘋魔,不成活。為了讓兩個孩子以更好的狀態參加麵試,以及不留下難以愈合的後遺症,赫連大少決定在距離麵試還有一周的時候,出去旅行。
兩個青年都知道自家戶主所謂的旅行絕不是去附近的小山坡爬爬,小河溝淌淌那麼簡單。大概是最近你來我往的瘋狂練習把大少刺激到了,搭上民航客機的時候,崽子們意識到,不到麵試的前一天,大概是沒辦法返回指定城市了。
抵達平流層後,娃娃臉帶上了耳機,腦袋抵在冰涼的舷窗上,配著涓涓流淌的音樂,層層疊疊的雲團間偶然露出湛藍色的天。佟星澈眯上眼眸,微笑了。總覺得在它們上麵就安全很多,仿佛那些大塊的棉花糖會托住自己似的。
但寧謐的氣氛沒維持多久,就被旁邊聒噪的某人打斷了,坐在中間的佟瑜瑛盯著ipad笑得小卷毛都顫抖了。娃娃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一個大男人看綜藝節目你好意思嗎,就算好意思,笑點這麼低,不覺得丟臉嗎?
而靠著過道的赫連齊卻絲毫不受影響地閱讀報紙,仿佛那些字母在大少麵前都會自動譯成漢字似的。
飛行時間要三個多小時,目的地是金融都市,完全沒有購物欲望的幾名旅客似乎隻是為了兩個著名的主題公園而來,十足的崽子行徑。
看完了一期節目的佟瑜瑛果斷開始無聊了,非要拉著左右兩個人玩真心話。娃娃臉撇撇嘴道:“沒有大冒險的選項嗎,比如讓空姐開門,說你要下飛機?”
大少的意見很單純:“我覺得猜拳不如敲七有趣。”
明顯是點到了小卷毛的弱項,青年鼓著腮幫,拍著小桌板反對:“為什麼不是敲三?七太複雜了吧。”
佟星澈倒吸口氣:“瑛,你覺得我們三個人玩敲三有意思嗎?如果真的玩的話,那我申請第三個來。”反正一直敲就對了。
就這樣,佟瑜瑛沒了反駁的聲音。
並不是什麼高難度的遊戲,不過是輪流數數,遇到帶有七或者七的倍數就不能數出來,而是敲一下桌子代替。這個原本是在酒桌上盛行的遊戲卻被哥兒仨搬到了飛機上,在五十以內數字的時候因為可以借助乘法口訣,所以暫時還沒有中招者出現,大少甚至可以一邊盯著報紙,一邊輕飄飄地參與。
第一個難關出現在七十到八十之間,三個人默不作聲,輪流點桌子,偏偏這時空姐來送飲料。要了一杯橙汁的小卷毛有些惶急地問旁邊的娃娃臉:“小澈,多少了?”
佟星澈的回答是要了杯雪碧,然後又敲了一下桌子。
徹底混亂了的佟瑜瑛左右看看,大少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小卷毛憤懣地也敲了一下,然後兩位無良兄弟都笑起來,娃娃臉公布的正確答案:“剛剛我那個是七十九,到你正好八十,恭喜中大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