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一切並非我所願。”
看著死去的白樊，白宇辰無悲無喜道。他抬起指尖透過其身軀，從其內抽出屬於自己的神魂。
在無數紛亂的記憶中，眾神殿的信仰之力，將原本被他遺忘的遠古記憶召回。
白宇辰看見了被自己斬斷的蒼茫之初，那個過去曾為虛神的自己。
最初的他，不止將生之力給予了眾生，還為自己留下一線生機。
而此生機，便是無數條時間線內，無數種命運的白樊。
白宇辰，從來沒有過時空循環的記憶。
那是因為，他從來沒有進入過循環之中。
這一次的循環，是最後一次循環，也是白宇辰的第一次，和最後一次。
白樊作為虛神的棋子，如同裝在不同籠子裏的無數隻實驗老鼠。
以他的世界線，幫虛神演算著億兆分之一的可能。
虛神可能早已計算到自己會被心魔纏身，所以白宇辰的百分之一的魂，附著在了某條世界線的白樊身上。
虛神可以演算出蒼茫真正毀滅的時刻，但無法演算出自己能否逃脫黑暗體的腐蝕。
就如同一個人，縱然知道自己體內有顆瘤。但能不能摘除，能不能痊愈。
一切都得看‘醫術’。
如果無法逃脫黑暗腐蝕，既是毀滅掉蒼茫，迎接他的還是無止盡的氣泡重複。
所謂黑暗體，便是虛神的陰麵，宇。
而白宇辰，則代表著虛神的陽麵。
宇就好比是虛神的心魔，那是無數歲月的孤寂，產生出對蒼茫、石子、黑白二魚，以及自己的恨。
白宇辰則象征著虛神的主體意誌，他想和外麵世界的生命一樣，可以獲得永恒的自由。
宇，繼承了虛神的力量，白宇辰卻斬斷了和虛神的所有聯係。
而現在，宇失去了入侵白宇辰的最佳時機。那麼等待他的，便是永遠的抹滅。
補齊神魂的白宇辰，右手一團黑氣，右手一團白氣。
當他將雙手合璧時，黑與白的交融，自然而然的交融在一起。
蒼茫之殼內的意誌海洋，如同找到新的主人，紛紛朝他湧來。
白宇辰沒有拒絕，這些最初的爆炸，形成的無匹力量，原本就屬於他。
“你為什麼要讓我擁有智慧？！”
宇的身形，逐漸在他前方凝聚。他似乎早已明白，不管自己現不現身。
當白宇辰攝走白樊時，結局已經注定。
“我原本是想讓你擁有生靈的情感，若你能從情感中明白得失，你我既是分離，也能和平共處。”
白宇辰所說的，全部都是來自蒼茫最初的記憶。
“隻是你並沒有珍惜那份機會。”
雖然宇是他的黑暗麵，但歸根結底，還是他的一部分。
他希望對方能有一個好的結局，然而宇並沒有珍惜。
選擇道路的方式有很多種，但若是自己作死，沒人能夠幫得了你。
宇並不明白白宇辰話中的意思，沒有情感的他，更加沒有關於後悔的情緒。
生與死在他看來，就如同成功和失敗。
他失敗了，所以他會死亡，也不在乎死亡。
他若成功，可能會尋回被他拋棄的情感，可能會尋覓虛神最初的意誌。
也可能，永遠沉淪於黑暗之中。
隻是不管他到底有什麼計劃，此時，一切都已經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