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巷道,泥濘的土路邊。
一條臭氣熏天的餿水溝,在陽光的被動加持下,散發著寧人作嘔的氣息。
來來往往的路人,或掩著口鼻,或一路小跑,沒人想多有哪怕一秒鍾。
盡管不止一次投訴過市政,但老城區的城中村,本身距離拆遷也不遠了,所以暫時成了三不管地帶。
一名小男孩,在放學的路上,與同伴捉住一隻折翼的麻雀。
天性頑皮的他們,在折騰了一會兒麻雀後,無情的將其棄入餿水溝內。
小麻雀拚命的掙紮,試圖離開肮髒惡心的泥水。然而不管它如何努力,結果也隻是讓它更快的脫力。
突然。
一隻瘸腿的老貓,從巷子中的一處地道內鑽出來。老貓沿著牆邊朝著小麻雀跑來。
在距離小麻雀半米左右,它停下腳步。靜靜的盯著對方看了半響,隨後決定將它叼在嘴裏。
老貓縱身一躍,帶著小麻雀離開了餿水溝。
小麻雀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老貓默默的伸出舌頭,將它的羽毛清理幹淨。
來往巷道的人群絡繹不絕,卻沒人駐足觀望那怕一眼。
老貓伸了個懶腰,趴在小麻雀的旁邊,看著它苟延殘喘。
它救不了對方,把小麻雀從水溝裏叼出來,已經是它能做的極限。
小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著,似乎是在指責傷害它的人類。
老貓表示早就習以為常,並沒有接話。
如此,直到夜半時分,小麻雀的生機耗盡,在深秋的寒冷中死去。
老貓從地上爬起來,輕輕的喚了幾聲,見對方不在動彈,上千叼住死去的小麻雀。
那雙略顯灰敗的貓眼,看了看毫無動靜的四周。
旋即三步並作兩步,朝著巷尾跑去。
“收了它,就隻剩下白樊了。”神佑的目光,直直的望向巷尾。在她的視野裏,老貓正在為小麻雀挖坑。
白小愛點點頭,他們四人此時正坐在巷子道上方的外牆頂。
“它得了‘貓泛白細胞減少症’,估計撐不過今夜了。”
老貓似乎若有所覺,轉頭看了看天空。隨後又扭回頭,將小麻雀放入臨時挖掘的坑洞內。
老貓繞著坑洞轉了兩圈,卷曲著貓爪,把之前刨出的濕土,蓋在小麻雀的遺體上,將其埋葬其中。
待做完著一切後,老貓可能覺得冷,回到不遠處的爛草窩中,安靜的閉上雙眼。
“走吧……”季隗人老成精,看出她們的心情都不好。
白小愛默然的看著這一切,她就如同那隻貓,貓就如同小麻雀。貓救不了麻雀,她也救不了貓。
她們唯一能做的,便是減輕對方的痛苦。不過老貓很堅強,既是被遺棄,也頑強的活了下來。
在老貓五歲時,主人家的小孩在玩鬧中,不小心撞倒煤爐上的開水壺。
老貓為了救小孩,再將其撞開後,被沸騰的水壺,燙傷了右後腿。
親眼目睹整個經過的主人家,不僅沒有絲毫的感激,反而因為老貓失去原本的美觀,無情的將其遺棄。
老貓遊蕩了大半個城市,終於在這個巷子裏,找到安身之所。
可是好景不長,因為老巷子的環境惡劣,它在一次覓食的路程中,患上了十死無生的貓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