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樹蔭下,仿佛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你說咱閨女叫什麼?”李佩玲靠在我肩膀上對我道。
“你怎麼知道是閨女?”兩個人、四隻腳垂在學校人工湖的湖邊上。
“生個兒子跟你似的,不得把我氣死啊。”李佩玲翻了我一個白眼。
“我哪有?”我壓低聲音,一副無辜的樣子。
“我說有就有。”見我要辯解,連忙補充道:“哎呀…我聽說孕婦好像是不能生氣,對寶寶不好。”
我張了幾下嘴,愣是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那你說叫什麼?”
“就叫王愛玲吧。”她得意洋洋的道。
“還張愛玲呢…”我有些不屑,心裏想著沒文化、真可怕。
“閨女姓張,這不合適吧。”李佩玲像真有那麼回事似的,一本正經的道。
“張愛玲是個作家…”我極度無奈又充滿愛意的看著她。
“你老提她幹嘛,莫非你們…”李佩玲一把摟過我的脖子,咬牙切齒道。
“…”
看著她嗬嗬嗬的笑,我終於明白她在捉弄我:“李佩玲,你…”
見我要發作,她連忙站起身跑開了。
“佩玲,慢點…”我也急忙起身,又不敢追她,隻得想盡一切辦法穩住她,然後一把抱住她:“看你還跑。”
“來人呐,非禮啦。”李佩玲大聲的呼喊,讓我吃了一驚的同時,立即放開了手。
見周圍過往的同學都在看我們這邊,我不好意思的衝大家擺擺手,示意這是一場誤會,等到再回過頭的時候,李佩玲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背著小手站在我麵前:“對不起,秋雨。”
“啊?”我不敢想象這句對不起背後的意義,也許更大一場惡作劇會接踵而至。
“既然你不怪我了,我們吃飯去吧,我都餓了,孕婦可是不能挨餓的哦。”說著李佩玲拉起我的手往食堂走去,留下我的一溜汗水。
李佩玲,這個人在我的生活裏消失了很久很久了,曾經的美好被事故一筆帶過,之後,我們沒有結果,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了,沒想到,她就在我麵前,離我是那麼的近,近到觸手可及。
不遠處,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站在嬰兒車旁,正拿著奶瓶給車裏的寶寶喂水喝。我甚至可以看到那是一個一兩歲左右的男童,戴著帽子,穿著小鞋子,伸出雙手抱住奶瓶,認真的吸允著。一雙慈愛的眼睛盯著車內的孩子,不是別人,正是李佩玲。
她已經不再是活潑可愛的大學生裝扮了,除了具備了成熟女性的魅力外,眼神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那是痛苦情感糾葛的成長軌跡。
我的內心有些許掙紮,她過的好不好,幸福嗎?如果我的腿沒有殘廢,此情此景,我是否有勇氣衝到她的麵前。如果當初我沒有那麼做,此時此刻,我們是否會成為別人眼中羨慕的一家三口?如果是那樣,我是否還有福氣吃到阿姨做的飯菜?而李佩玲,可能一輩子都會用稚嫩的臉麵對著我。我歎了口氣,轉了轉手腕上的手表。
老天終於對我做出了應得的懲罰,異地他鄉,攜一殘肢,孤獨的在三十歲青壯年等待終老。三十而立,對我而言,簡直就是諷刺。成家?立業?還是僅僅是簡單的站起來?我朝她們笑,伸手擦去一行淚…
後序:
青春似一道彩虹,沒有經曆過風雨,不配擁有滄桑,謹以此文,獻給那些曾經出現在我的生命中的有緣人。現在的我,是你們的集合體,現在的你們,又怎樣呢?願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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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倉促,匆匆結束了這篇文章,感謝大家與我一同經曆了王秋雨的故事,我還是會繼續編撰,等待著更多的挑戰,再一次感謝大家的閱讀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