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比咱家小九歲,不能算是後生。平輩,平輩。”白簡被鳳承東哄得十分受用,含笑道。
二人虛情假意寒暄了幾句,等到吃過西瓜,白簡接過小黃門送來的手帕,擦拭手掌後,拱手道:“廠公,老弟。駙馬爺的公文批了吧?”
“批,批。”鳳承東含笑點頭,丟掉瓜皮後,心道:“我不批,你也會來批!老東西,你等著!”
心中咒罵不絕,鳳承東臉上卻是掛著笑意,緩步走到公案內側,提起朱筆,在宣紙上揮毫潑墨起來。
“駙馬爺,提調多少禁軍?”鳳承東微微頓筆,抬頭看向房遺愛問道。
房遺愛心中一凜,暗道:“不好!鳳承東若是將本宮提調禁軍一事宣揚出去,難免會打草驚蛇!”
“奉太子均旨,提調三十名禁軍。”雖然心中存在顧慮,但房遺愛清楚的知道,今天這三十名禁軍不提怕是不成了。
“好,三十名就三十名。”鳳承東批票擬就,拿來禦馬監大印,鄭重其事的蓋在了票擬的右下角。
雙手捧起票擬,鳳承東吹了口氣,輕笑道:“好了,駙馬爺收好,去到營房提調禁軍便可。”
鳳承東徐步走到房遺愛麵前,雙手將票擬送上,接著小聲道:“駙馬提調如此多的禁軍做什麼?”
房遺愛麵不改色的接過票擬,道:“此乃太子均旨。”
“太子均旨?”鳳承東目光閃爍的掃了薛仁貴、白簡一眼,繼續壓低嗓音道:“東宮有禁軍啊,而且還不少呢,太子殿下怎地討要禁軍都要到皇城中來了?”
正當鳳承東胡亂思忖時,白簡起身道:“廠公,咱們做奴婢的,萬不可胡亂揣摩主子的心事。”
“是是是,咱家記下了。”鳳承東點頭應聲,低頭的瞬間,眸中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鷙。
見房遺愛收下票擬,白簡隨即萌生了退意,“駙馬爺,若無旁的事,咱們先走吧?”
房遺愛微微點頭,對鳳承東和監督、提督二太監拱手施禮,轉而邁步走出了禦馬監部堂。
“內相、駙馬爺,好走咱家恕不遠送了。”
鳳承東站在部堂門口,眼望房遺愛和白簡離去的背影,冷聲道:“去,派探子跟著房俊!”
“廠公,房俊要去營房提調禁軍,深宮大內派探子跟著,怕是有些不好吧?”監督太監聞言臉上露出了一抹為難。
提督太監點頭道:“是啊,二哥說的不錯。深宮大內派探子有些招眼,而且白簡一直跟著房俊,怕是要陪他去營房。白簡原就是禦馬監出身,論探子他比咱們都輸。”
“哼!老東西,原就是禦馬監出身,到了司禮監卻翻臉不認娘家了!”鳳承東拂袖冷哼,轉身的同時小聲道:“等房俊出了皇城再叫探子跟著!”
走出禦馬監,房遺愛眼望手中票擬,驀地停下了腳步。
察覺出房遺愛的異樣,白簡頓足問道:“兄弟,怎麼了?”
“此事有些不妥。”房遺愛細細打量票擬,喃喃道。
“不妥?”白簡探頭掃了一眼票擬,好奇道:“沒錯啊,批紅、密語、大印全都有。”
“並非票擬不妥,而是鳳承東三人...”
房遺愛轉身看向禦馬監朱漆大門,沉吟道:“此事幹係重大,萬不能泄露半點風聲。若是叫外人得知小弟前來提調禁軍,怕是難辦了!”
“賢弟不想讓人知道此事?”白簡輕撫蠅帚上的馬尾,呢喃道:“有法子...”
“有法子!”白簡點頭確認,側頭對身旁的小黃門道:“王總管今日在私邸歇著,你去請他過來。”
聽聞白簡的話語,房遺愛輕咦一聲,不解道:“王總管?王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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