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公公。”房遺愛見鳳承東已走,隻得拉住提督太監和監督太監道:“本宮的話兒,還未曾說明白啊。”
監督太監微微一笑,拱手道:“駙馬不必驚慌,這等差事我們曉得如何辦。”
“是啊,廠公親自去辦料然無事。”提督太監一旁幫腔說了一句,轉口道:“來啊,給駙馬續茶,端些個果子來。”
房遺愛言語被噎了兩下,隻得點頭道:“好,好,喝茶,吃水果。”
翻身坐回原位,房遺愛捧盞飲茶,與薛仁貴對視一眼,二人眸中全都閃過了一抹狐疑。
“公公,敢問禦馬監何時下值?”薛仁貴輕聲問道。
提督太監坐在房遺愛身側,從衣袂內取出折扇,笑著說:“宮廷十二監全是晝夜當值,輪值周年不休。”
“老兄,此言差矣。”監督太監冷笑一聲,從後腰拿來白紙扇,輕扇了扇,嘟囔道:“咱們十一部堂全都是辛勞的命,哪比得了司禮監呐!”
說著,監督太監目光掃向白簡派來的小黃門,陰陽怪氣的道:“人家白內相,那才是萬歲爺身邊的紅人。慢說晝夜輪值,怕是今天都沒當值吧?”
“幹爹今日當值了!”小黃門起身拱手道:“義父今日確實當值了。”
“當值了?今日當值了?”提督太監咯咯一笑,反問道:“如此說白內相以往不曾當值?”
“你們!”
小黃門進宮不過數年,論言語譏諷哪裏是兩個大太監的對手,隻消一句話,便被說的麵紅耳赤,站在原地忿忿的直喘起了粗氣。
“呦!你小子脾氣還挺大!”監督太監冷笑一聲,拱手道:“駙馬,看見沒有。他們司禮監向來橫行跋扈慣了,連個小哈巴狗都敢在禦馬監耍性子。”
大哥的義子被人罵成是狗,房遺愛心中十分不悅,加上鳳承東三人之前的怠慢,房遺愛恨不能立刻回懟過去,不過求人辦事總要有些求人的態度,無奈之下,房遺愛隻得一笑而過,並未搭腔。
先前那內侍臣端來茶盞、茶壺和果盤兒,恭恭敬敬的送到房遺愛桌上,拱手道:“駙馬,這是嶺南新貢來的荔枝,駙馬請品嚐。”
“有勞了。”房遺愛含笑點頭,象征性的拿起兩枚荔枝,一枚遞給薛仁貴,一枚自顧自的剝了起來。
“咱家聽說駙馬升任刑部侍郎了?”監督太監搖著白紙扇,含笑道。
“承蒙萬歲聖恩,升任刑部右侍郎。”房遺愛手中沒有折扇用來扇風,用衣袖扇風卻也十分不雅,無奈之下隻得摘下紗帽,連喝了幾口涼茶。
提督太監輕笑一聲,嘴角微揚道:“駙馬,刑部的差事如何?聽說駙馬上午跟前兒,剛剛駁了岑懋的公文?”
“呀!”房遺愛心中猛地一顫,眼望提督、監督兩個太監,心道:“果然是禦馬監的頭頭兒,消息來得如此之快!若是提調禁軍一事被他們泄露出去,那還了得!”
“不錯,的確駁了岑禦史的公文。不過那也是依法辦事。”
房遺愛含笑搪塞兩句,轉而仰頭靠在座椅上,假裝困意伐身,微閉二目迷瞪了起來。
過了片刻,隔房的竹簾兒被掀開,來人卻並非鳳承東,而是之前那位無品內侍臣。
內侍臣徐步走到房遺愛麵前,微微彎腰低頭,雙手舉過頭頂道:“駙馬,廠公叫奴婢將此物奉還駙馬。”
見內侍臣雙手奉上東宮小鐵牌兒,房遺愛微微點頭,拿在手中,起身道:“二位總管,持此物去到營房提調禁軍?”
“提調禁軍?”
監督太監和提督太監對視一眼,四目中閃過一抹陰鷙,不過在看到房遺愛手中的小鐵牌兒後,神色隨即安穩了下來。
“不錯,憑此物去到營房便可。”監督太監嘴角微微上揚,拱手道。
提督太監挑了挑雙眉,點頭說:“駙馬識得路徑?不過想這司禮監的小黃門應當認得。”
見提督太監提醒,目的達成的房遺愛微微一笑,拱手道:“如此有勞二位總管在此相陪,告辭了。”
說完,房遺愛戴上紗帽,正要走出隔房,卻被一旁的小黃門拉住了衣袖。
“駙馬!”小黃門叫停房遺愛,目光掃向提督、監督兩個太監,急聲道:“駙馬拿此物去到營房,怕是連一兵一卒都調不出來!”
此言一出,房遺愛和薛仁貴變臉變色,之前笑語晏晏的監督、提督二太監,臉色也陡然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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