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三行大罪(2 / 2)

李承乾展開奏本,細細定睛打量,僅僅看過前三句奏言後,適才強壓下去的慍怒便再次升了起來。

“誠惶誠恐,臣等禦史台言官奏稟。今據悉襄城公主逗留狀元府已有十餘日...”

“放屁!”李承乾心中爆了一句粗口,隨即合上奏本正色道:“奏本小王看了。”

“太子作何見教?”鄒應龍手持槐木笏板,拱手道。

“此事幹係重大,等小王奏明母後再做道理。”

“高祖製曰:後宮不得幹政。”

耳聽鄒應龍搬出祖先製曰來壓自己,李承乾勃然大怒,“不得幹政?此事幹係皇家駙馬也算政務麼?這是我皇家的私事!不勞禦史操心!”

一句“皇家私事”說的鄒應龍啞口無言,這五位刺兒頭禦史見李承乾麵帶慍怒,這才依依不舍的返回了文班之中。

見這五隻蒼蠅終於散去,李承乾長舒一口氣,正色道:“眾卿還有何事?”

原本以為斥退了犯人的言官,便不會有人前來找自己的眉頭,可沒成想此言一出,竟引得十餘人紛紛從文班中走了出來。

“臣監察禦史岑懋,有本。”

“臣銀青光祿大夫蕭呈乾,有本。”

“臣朝議大夫蕭敬明,有本。”

“臣禦史大夫張文,有本。”

見四人全都是房遺愛的冤家對頭,且不是關隴門閥的門生故舊,便是蕭氏一族的親友朋黨,李承乾眉頭攢簇,有心將他們嗬斥回朝班,怎奈四人的官階遠非那幫七品言官可比,隻得耐著性子道:“眾卿有何要事?”

“臣監察禦史岑懋,參奏駙馬都尉房俊毒殺原駙馬都尉蕭銳。”

“臣蕭呈乾,參奏駙馬都尉房俊用計殘害原駙馬都尉長孫衝。”

“臣蕭敬明,參奏駙馬都尉房俊,無旨擅納妾房於狀元府邸。”

三行大罪對應前三句童謠,起先張文還想補上一句“房俊霸占襄城公主”,但一想到李承乾與襄城之間的關係,他還沒傻到要去找長孫衝和蕭銳談心的地步。

聽完這三句換湯不換藥的奏本,李承乾心中十分不悅,怎奈三人巧妙的避過了襄城公主,這也讓太子爺失去了“皇家私事”這枚擋箭牌。

“毒殺駙馬都尉蕭銳?”李承乾失去了搪塞的借口,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道:“先前父皇也曾命杜丞相、長孫丞相、魏太師一並主審蕭銳暴斃案。當時禦史馬周、蔡少炳隨同陪審。敢問馬禦史此案結果如何?如何落案的?”

見李承乾問起,馬周手捧笏板走出朝班,道:“駙馬都尉蕭銳暴斃一案,三位主審以及臣與蔡副主審一致認同,蕭銳確係身患鼠疫暴斃,房俊無罪定案。”

“岑禦史,聽到沒有?”李承乾微微點頭,看向岑懋道。

岑懋見馬周出言辯證,隻得悻悻回到朝班,關隴門閥這頭一陣卻是以失敗告終。

首站成功,李承乾精神大振,目光掃向蕭呈乾問道:“蕭大夫,你說房俊設計殘害長孫衝。敢問長孫衝上任是誰的旨意?”

“自然是太子殿下。”蕭呈乾暗叫不好,怎奈被李承乾占據先機,隻得被人家牽著鼻子走。

“如此說來,小王確係與房俊合謀了不成?”李承乾這番話說的雲譎波詭,若是蕭呈乾敢點頭應聲,怕是即刻便會被罷職免官。

蕭呈乾雖然一心報仇,但卻沒有喪失理智,見李承乾如此詭譎,隻得拱手道:“微臣唐突了。”

二次取得勝利後,李承乾將目光對準蕭敬明,正要開口,卻突然意識到此事頗為不妙。

“糟糕!眼下房俊並無婚約在手,又無三媒六證。雖然先前母後曾經示意過納秦謝二女進府一事可行,但眼下麵對文武百官,難道叫小王將母後推出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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