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走後,房遺愛換上幹淨衣衫,趴在床上暗自用真氣調理起了屁股上的傷勢,“娘的,一共打了我五十大板,這筆賬先行記下,改天再去找長孫老頭兒討賬!”
就在房遺愛暗自叫苦不迭的同時,白簡也鬼鬼祟祟的從監欄院溜了出來。
白簡背上背著一個包袱,一雙眼睛滴流亂轉,借著黃昏時分昏暗的光線,疾步朝棲霞殿趕了過去。
棲霞殿外,一幫當值的內侍臣早已將李麗質支到了別處,有驚無險的白簡站在殿門口張望了兩眼,接著呲溜一聲便鑽進了殿中。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棲霞殿中鴉雀無聲,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卻還不見白簡出來,等到第三盞茶快要涼透的時候,一聲語調不高的慘叫這才打破了棲霞殿中的寧靜。
慘叫聲落下,一個身著絳紅色官衣的內侍臣,這才拎著一件食盒從棲霞殿中走了出來。
伸手扣上殿門,內侍臣整了整頭上的紗帽,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食盒,這才低著頭一路朝大明宮門趕了過去。
月上東山,房遺愛正趴在床上打盹,忽然聽到耳畔傳來一陣腳步聲,這位戲精上身的狀元郎,隨即開始了一連串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哼哼聲。
“哎呀,疼死我了,有沒有金瘡藥啊!給我敷上點啊!”
蔡少炳打開牢門,借助昏暗的燈亮見房遺愛慘狀畢露,冷笑幾聲道:“房駙馬,吃點飯兒?”
“蔡禦史,有沒有金瘡藥?我都快疼死了。”經過真氣的溫養,房遺愛的傷勢好了大半,抬眼看向蔡少炳,心中數次升起了要把他掐死的衝動。
“金瘡藥?我去找找。”蔡少炳鎖上牢門,陰鷙詭譎的道:“既然駙馬沒有胃口,晚飯就免了吧。”
“啊?你要餓死我?蔡禦史,你可真狠心!”
聽著房遺愛的叫慘聲,蔡少炳忍不住笑出聲來,就在他優哉遊哉回到刑房準備繼續喝茶時,思緒陡然被兩名慌裏慌張的獄卒打亂了。
看著兩個變臉變色的獄卒,蔡少炳笑罵一聲,“怎麼了?被鬼給攆啦!”
“禦史,宮中來人了。”
“宮中來人了?”
“是啊,是個穿著絳紅色官衣的總管,點名要見房俊呢。”
蔡少炳眸中閃過兩道精光,快步走出刑房,嘟囔道:“絳紅色官衣?那可是隻有白簡、王有道等少數幾人才能穿的衣裳,點名要見房俊?到底是什麼事情?”
蔡少炳猜忌的走到牢房入口處,劈麵便看到了那手持食盒的內侍臣。
“不是白簡,也不是王有道,這總管怎麼如此年輕?”
蔡少炳思緒飛速轉動,走到內侍臣麵前,拱手道:“不知貴差前來有何差遣?”
內侍臣看了一眼身旁的獄卒,欲言又止的道:“請禦史讓閑雜人等回避左右。”
說著,內侍臣從腰間取出一塊腰牌,腰牌上燙金描紅,與之前白簡刻意讓蔡少炳端詳的腰牌,竟自一模一樣。
仔細端詳腰牌,蔡少炳心間一怔,自知燙金腰牌隻有李世民的親信才能持有的他,連忙讓牢中獄卒盡數退出了監牢。
等到獄卒退去,內侍臣打開食盒,對蔡少炳道:“萬歲遣咱家來給房俊送些吃食,還請禦史退出監牢,將牢門上鎖以防他人進來。”
蔡少炳一知半解的朝食盒中望去,卻見諾達的食盒當中,隻擺放著一尊白瓷酒壺,除此之外,並無菜肴、碗筷。
“萬歲賜禦酒給房俊!”蔡少炳強忍著心中喜悅,說話的語調都顯得有些發飄了。
“不錯,萬歲還命咱家詢問房俊一些機密要事,隻是不便讓外人聽到。”說著,內侍臣語氣陡然變得冰冷了幾分,私語道:“禦史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看到,什麼不該看到。”
“是是是,下官這就將牢門上鎖。”說著,蔡少炳從腰間取出一把鑰匙,雙手遞到內侍麵前,“下官這就將獄卒盡數支派到前院,可用鑰匙打開牢門,下官這就回家歇息去了。”
蔡少炳將獄卒盡數哄出監牢,親自將大牢上的銅鎖扣上,這才肆無忌憚的朗聲大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蔡少炳拿出兩錠銀子,丟給不明就裏的獄卒們,道:“拿著銀錢去五鳳樓吃酒去吧,今天不用你們當值了!”
說完,蔡少炳笑著走出察院,直奔長孫無忌府中,去給恩師道喜去了。
:。: